说完，他还颇有些苦恼，抱怨道，“可惜我暂时还不想成亲。”
云渺脸上沾了一些污泥，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他的鬓发都散落下来，整个人颓靡又空洞，如同一朵凋零了的花，喃喃道，“喜欢，成亲，喜欢，成亲。”
他傻傻的脑袋瓜，又想起军医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想，狐狸哥哥说的这种喜欢和成亲，就是军医说的那种意思吧。
原来重央一直有喜欢的人，他也会对人很温柔，也会想要跟人永远在一起，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所以他才会得到恶语相向和时不时的欺负。
重央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自己，而是带着狐狸哥哥离开了，是自己非要跟着出来，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失去了八根尾巴，还要被人叫傻子。
军医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还羞涩迫切地想，赶紧去问问重央，是不是喜欢自己，是不是想要永远跟自己在一起，是不是想要跟自己成亲。
如今看来，算了。
他忽然又想起黑风山那个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是重央默许的吗？一开始他就在暗处，看着那男人对自己做出那些恶心作呕的事。
为什么，重央，要，如此，过分。
少年这样想着，痴痴望着天上的日光。此时的太阳很烈，对着太阳看，将他的眼睛都灼伤了，浮现出许多漂浮的黑影，就如同那个山贼猥亵的笑容。他记得无数个被梦魇缠绕的夜晚，每个深夜哭醒的瞬间，这一切，都是因为重央的默许。
浮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云渺就这样缩在角落里，直到军务又急哄哄地跑来找他，“怎么又乱跑？你这样将军很担心。”
少年原本曲着双腿，将脸埋在膝盖里，似乎对外界失去了感知，听到这句话，才抬起头来，重复道，“担心？”
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话里居然也带上了几分嘲讽。
军务不知道这其中的暗潮汹涌，只伸手将他拉起来，拍拍他背后的灰尘，哄道，“以后不要再乱跑了，我找了你老半天了，你都不知道将军多担心。”
云渺微翘的唇角扯开一个笑，杏眸冷淡，没有一丝笑意，头一次纠正道，“重央，不会，担心，我。”
“哎呀，这是？”军务见少年这般言语，神态清冷，不似平日里的憨傻之态，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的，走吧。”似乎不忍心让军务为难，云渺拍了拍脸上和身上的灰尘，忍着膝盖上的疼痛和他回了营帐。
军务只负责将他送到营帐，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就对上重央那双沉静冷漠的凤眸。
云渺没有如同往常那般露出甜腻的笑容，而是垂着头径直往里边的床铺去。
“往哪里去？”重央见他没有对着自己傻笑，扔下手中的书册，厉声道。
“睡觉。”云渺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低声回道。
“过来。”短短两个字，说一不二的命令口吻，一如重央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此时落在云渺的耳中就是分外刺耳，偏偏他还不敢违抗，只慢吞吞走到了男人跟前。
“刚去哪里了？”重央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色就如同盘问妻子去向的丈夫。
云渺不想再提起刚刚的事，甚至本能地逃避一切跟浮止有关的事情，他觉得胸口很疼，那种痛意在逐渐侵蚀他的大脑，让他做出不同于寻常的举止，于是他张张嘴，轻声问道。
“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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