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月在想什么?”见他久久沉默,方衍问道。
林昼月抬头打量方衍,对方正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从容淡定,笑意温和,对他的讥讽全盘接收,没有半点不悦。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从方衍的眼尾窥见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
林昼月:“沓神门的事很棘手?”
方衍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一瞬的愣神后答道:“沓神门总是爱东躲西藏,所以费了些功夫。”
林昼月:“找到屠瑕了吗?”
方衍:“他藏得更深,而且受伤颇重,轻易不会露面。”
林昼月稍一思索便了然。
屠瑕强行给他施加法术种下心魔,又在上魔渊被方衍逼得假身自爆,这才受了重伤。
而这些,都是为了通过伤害他来刺激和报复方衍。
林昼月:“屠瑕以前就这么……”他话音顿住,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方衍:“疯,或者偏激?”
林昼月:“差不多。”
方衍:“他在很多事上都比较偏激,包括对修真界的态度,但面对师尊时不会表露出来。”
林昼月:“对修真界什么态度?”
“他很推崇天选者。”方衍意味深长,“不是天选时代,而是天选者。”
林昼月意识到什么,神情严肃起来:“那他夺取力量,莫非……”
方衍:“只是猜测。”
林昼月:“这事师兄知道吗?”
方衍:“我也是这次才摸到些蛛丝马迹。”
林昼月淡淡道:“垣怆已经插手对付沓神门,在此番动荡中也出力不少,就劳烦方盟主跟师兄去信提醒下。”
说罢抱起木盒就要往外走。
“我给林听去信?”方衍表情微妙,“我没记错的话,林听还想着跟你成亲结契。”
林昼月:“我更愿意亲自告诉师兄。”
方衍笑道:“还是我来吧,怎么好劳烦昼月。”
林昼月心知方衍也就是嘴上说说,这么大的事不会不告诉垣怆,也不可能让他给师兄报信——那就摆明了他在仙盟。
于是他抱着木盒出了门。
方衍:“你去哪儿?”
林昼月:“酿酒。”
酿酒用的器具大多都在重峦殿,林昼月熟门熟路地翻了出来,在庭院里找个空着的桌子摆好。
一套器具排列整齐,看得他愈发手痒。
方衍那边很快忙完,过来给他打下手。
林昼月:“天山雪。”
方衍依言从储物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岚翎。”
“清微竹。”
“灵山柏针。”
方衍:“我记得九节纯露不需要灵山柏针吧?”
林昼月随口道:“酿种新的。”
方衍看了他几眼:“我以为你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