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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肖卓然依旧静静地看着他，这样僵持了足足五分钟，徐子晟方才试探着抬起僵硬的脖子，小心翼翼道：“肖总，今天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肖卓然淡淡横斜了一眼，“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否则……”他薄薄的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仿佛地狱的修罗，周身冷气冰寒形成无形的深渊漩涡，残卷而过，冷魅渗人。
徐子晟会意，一阵点头哈腰之后，飞速离开了，看他那落荒而逃的样子，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被保护的感觉，心底某个角落微微一松，倒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肖卓然上前两步，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的眼光真特别。”
特别？
你就直接说我眼光很烂得了呗，用得着这么隐晦么？也不知道早上是哪个家伙说自己不喜欢虚头巴脑的东西。
吐槽归吐槽，但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也要给点面子配合一下啦，所以，我十分单纯地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嗯，谢谢夸奖。”
肖卓然没想到我会“顺坡下驴”，稍稍愣了一下，不过他并未在我身边停留，而是径自朝楼道走去，“进屋说。”
什么？
我顾不得为徐子晟那个渣男伤心，好不容易轻松一下的心脏再次紧张起来，这少爷太自来熟了吧，我什么时候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了？
肖卓然走了几步，快到楼道门时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见我还一脸愣厄地站在原地，俊眉轻轻一挑，“不走，还想让我抱你上楼吗？”
啊？这都哪跟哪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我们家很乱，实在不适合接待客人，等我好好收拾一下，改天再请您过来做客？”
“这样啊！”肖卓然深深看了我一眼，正当我认为他要答应时，对方却十分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我不怕乱。”
我嘞个去！
在我发愣的功夫，肖卓然已经先一步上楼了，没办法，我赶紧跟在他屁股后面下了楼。
“几层？”
“三层。”
不是不想让他进屋么？为什么回答的那么痛快，这大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看见肖卓然就短路。
“你确定要进去么？真的很不……适合你。”门口，我再次阻止道。
我现在住这套房子是个老式的一室一厅，房东用几块门板把客厅隔了一下，我跟小琼一人一间，这地方跟肖卓然的别墅一比，简直就是难民窟，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抽什么风，非要跟过来。
肖卓然大约是懒得跟我废话，直接拿过我手中的挎包，十分熟练地从包里找到钥匙，开门，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屋内了。
……
肖卓然四下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揭下墙上一块掉了一半的墙皮，目光有点惊讶地盯着我，“这种地方都能住，你还真好养活。”
这种地方？
我微微叹了口气，苦笑一下，“对很多人来说，这里已经是天堂了，你如果有兴趣，一会儿可以去楼下地下室看一下，保证随时有小强欢迎你。”
肖卓然没搭理我，拿起另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门，这家伙太神了，明明有两间房，但他一下子就猜对了。
疑问就要脱口而出，想想还是算了吧，估计他也不会回答我。
“随意。”丢下这句话，我拿起换洗衣服径自进了浴室，从前天晚上折腾到现在，我身心疲惫地脑子都不想转了，必须彻底放空自己，好好睡一觉。
在升腾的雾气中，不知不觉眼眶就湿润了，自从有记忆开始，我就不怎么哭，没有人心疼的人，要脆弱给谁看呢？
如果生在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中，像我这样年纪的女孩，应该正在上大学吧，但我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奔波，我承认自己选择这样一个职业是有私心的，否则如何能够实现我上大学的愿望？
本来以为有了徐子晟，我的生活终于能迎来久违的阳光，可惜这温暖就像肥皂泡一样不堪一击，还露出如此肮脏的内里，也许，我像所有徘徊在这个行业边缘的女孩一样，没有逃出升天的机会。
我暗暗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去陪酒了。昨天跟江总结了那么深的梁子，说不好他什么时候就会报复，他犯不着大张旗鼓地去找我，但我要是不长眼地再落到他手里，肯定会死的很惨。
水哗哗地流着，将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也一起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