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坊?谁去?”
“双杨校尉。”薛安平将墨条搭在了砚台上。
薛兼训一愣,随后眉头舒展:“平儿,好主意,好主意啊!”
“你们父子打的什么哑谜?”李自良疑惑不已。
“自良兄,事已至此,信我何妨。”说着,薛兼训走近李自良耳语几句。
李自良眉头跟着舒展开来。
薛安平不太习惯父亲的夸赞,腼腆地笑了笑。
薛兼训带着赞许的目光对薛安平说道:“平儿,为父也有些时日没考教考教你的书文诗词了。”
薛安平稍一愣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四方墙头草,举棋难定辨
邓奇想到邓不漏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心里越发觉得那老杂毛忒不是个东西,一直以来心中埋着的隐隐怒火恨不能立刻破土而出。
“咚”的一声闷响,刚推开门才踏进小院的邓奇,猝不及防地被斜靠在门后的邓不漏在后脑勺上给了一个爆栗子。
邓奇疼得龇牙咧嘴,夸张地哀号起来。他知道暴风雨又要来了,因为今日一把伞也没有卖出去。
“小兔崽子,”邓不漏指了指摊位上的一小堆油伞和伞面上的几个乌黑杂乱的脚印,“别告诉我,你今天一文钱都交不上。”
十忽之前还在心中对邓不漏生起恨意的邓奇,本能地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揉着脑袋站起身来说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不在屋里歇着?正午的太阳可是又毒又辣啊。”邓奇作势要去搀扶邓不漏,送这尊怒目金刚回阴凉的屋里待着。
邓不漏一把拍开邓奇伸过来的手:“说说吧,今天是让我陪着你吃萝卜炒青菜还是青菜炝萝卜?”
“师傅,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不才刚到正午……傍晚前徒儿一定会想办法把伞卖出去,保证让您老人家能吃上肉。”邓奇底气十足地保证道。
“先去顺几个瓜回来,放在井水里冰上一冰,今晚就老实待在铺子里陪师傅吃西瓜吧。”
“顺瓜?可是师傅,梅姨地里的瓜都被别人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歪瓜裂枣……他们一大家子几张嘴也要吃饭啊。不如我们按市价买几个吧。”从不欠别人,也从不让别人欠自己的邓奇愁眉苦脸道。
见徒弟为难的样子,邓不漏盘算起了别的办法。
梅雨之季,邓不漏卖了不少油伞给官府,赚了不少钱,那是明面上的。
但是这些钱大多被邓不漏存在了几个陶罐里,设为绝对不会动用的存蓄,剩余的除了供他们爷俩的日常开支,另外也会用于做些便捷简陋的油伞去街上发给那些穷人。这是邓不漏暗中进行的,邓奇这么多年来并不知晓。
邓不漏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怕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九泉之下的妻儿知晓了。因为每当邓不漏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善事,他都相当确信自己又给妻儿的来世积了几分福报。
所以,真实的情况跟邓奇想的完全不同,邓不漏确实没有那么多闲钱可以买大鱼大肉供爷俩胡吃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