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息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快速靠近李辅国。
剑离李辅国还有一尺。
萧息离李辅国还有三尺。
漫天飞雪,也不知是剑破空的风还是萧息奔袭卷起的风,刮得满地白雪在空中飞旋。
“咣啷”一声,锈剑陡地掉在正堂外屋檐下的木门槛上,也就是离李辅国此时所站之位十寸的地方。
只见站在大院中的邓奇大骂一声:“他娘的……没算距离,六丈之外真气根本摸不着,还捏个屁的破剑……”
寒风呼啸,飞雪漫卷,方才那刻电光石火间的厮杀,此刻归于暂时的平静。
萧息微微喘气,满头灰丝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盯着地上那把其貌不扬的、差点就夺去李辅国性命的锈剑,脑子里搜索着来人的信息。
邓奇暗暗咬牙,此刻被陈旧的麻布衣包裹着的身躯里满是不甘与懊恼。寒风中,他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听着远处站着的那个形如鬼魅、一招就化解了五位高手偷袭并且还能对付自己的老头,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的对策。
过了半晌,萧息不再盯着地上的锈剑,抬起头来,侧身看着大院中央像一棵枯木一样杵着的盲客说道:“化罗剑?”
“咳……你认识?”
“交过手,差两招。”
“嘿嘿,所以你的武功没那老杂毛的高。”
“现在不一定。”
“能否行个方便?让我把活给干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化罗剑的徒弟?”
“若是他徒弟,你能让开道?”
李辅国神色凝重,往萧息身后挪了挪。这个揽政权、军权于一身的老太监没了往日的张狂,半张脸从萧息的肩膀后探出来,盯着院子里这个一看就年岁不大的盲客,疑惑地问:“小子,皇帝儿给了你什么好处,费那么多心思来杀我?”
“皇帝儿?嘿,你这老太监,没个子孙根还敢乱认儿子。”
李辅国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沉声说:“我出双倍的价,拿了走。”
“听说你跟田承嗣关系很好。”
“皇帝儿告诉你的?”见来者不善,李辅国也干脆亮出了自己的一张底牌,“我振臂一呼,河朔三镇的骑兵皆可来援。”
“听说你和倭国有来往?”
李辅国神色间露出一丝得意:“岂止倭国,高句丽、回鹘、吐蕃、大食等国的皇亲国戚皆与我来往密切。”
“哈哈哈,还真是倭贼的好帮手。”
萧息警惕地看着突然大笑的邓奇,便觉出不对劲,小声对李辅国说道:“别应他话!”
他试图将这个危险的盲客好言劝走,“你瞎了,学不到化罗剑的全部本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