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低了下来,“兄长早年枉死,如今他却想立仇人为太子,这世道怎能如此肮脏不堪。。。。。。”
这一刻,唯有提及先太子时,李如霜才有个人样。
李晚月心下骇然,没想到久远的深宫秘辛竟会是这样。
传闻,禁军从先太子李璋的寝宫内搜出巫偶,那巫偶的后背上明晃晃地写着天子之名,众人都说先太子想借巫蛊之术得到皇位,其心可诛。
然而还有另一种说法。
当年轰动一时的冀州贪墨案,二皇子李统牵扯其中,他找到身为主审人的李璋,想以兄弟之情换隐瞒不禀。
可李璋正直忠良,没有答应。
不出三日,在奏章递上去的前一晚,李璋便被诬告有谋反之心。
皇后苦苦哀求,跪在承明殿外求圣上网开一面,仔细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但鸠酒早已斟满,直送东宫。
第二日,天子便发檄文,声称太子李璋谋反未遂,思过后无以面对父母,故饮鸠而亡。
李如霜从悲痛的记忆中回过神,她在兄长的灵位前发过誓,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们自食恶果,自承恩怨。
她捏住李晚月的双颊,强迫李晚月张开嘴。
“我平生最恨背叛,当年李统与我兄长关系极好,可到头来自己做错了事不说,为了保全性命和地位,不惜栽赃陷害。”
“塞北君主是祁巍的叔父,君主膝下无子,而祁巍极有可能继承爵位。你在我身边多年,我不信你一点儿都不知我有意与塞北结亲,从而借此获得支持。”
“你知道的,世家之间,联姻才是最稳固的利益锁链。”
她将瓷碗抵在李晚月唇边,“就算赐婚非你本意,可如今,却由不得你做主了。”
“我是不会让他如意顺遂的。”
言毕,李如霜猛然使力,她力气出奇的大,李晚月被牢牢钳制住。
一碗甜汤,一半灌了进去,一半撒得衣襟全湿。
顷刻间,甜汤见底。
李如霜向地上一扔,精致的瓷碗顿时四分五裂,只留下短暂的、清脆的一声“哐当”。
她哈哈大笑,坐在案边看着李晚月拼命扣喉咙。
“别费心思了,这甜汤只要喝上一小口,不出多时,便会让人浑身无力。”
“而你会被抬至偏得不能再偏的宫殿内,一把火将你烧成灰烬,这主意是不是比直接扭断脖子还要来得有意思?”
李如霜拍了拍手,侯在门外的暗卫立时领命进屋。
“把她处理了。”
“若是人逃了,你就顶替她死在火海。”
面具下的眼睛微动,无言地将李晚月扛在肩上。
此时,正如李如霜所说,她开始有些脱力,应是药效发作,只能任人摆布。
李如霜站起身来,歪着头看向李晚月的眼睛,“我亲爱的妹妹,从前我挺喜欢你这双杏眸,它干净清澈得就像是一汪清泉,没有一丝被权利侵染的痕迹,往后见不到确实有些可惜。”
她顿了顿,真诚地建议道:“你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公,怪这人心险恶。到了奈何桥上可要多喝几杯忘川水,把这些事都忘了。”
“下辈子,千万别投身在皇家,这个肮脏的地方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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