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哦,哥哥?”
最后两个字说的十分重,似有不答应也得答应的威胁之意。
祁巍被图雅弄的有些好笑,眉眼中的冰雪登时消散。
他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小狐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被图雅的“乱拳”打得始料未及。
李晚月看向祁巍小幅度摇头,期望他赶紧拒绝。
哪知祁巍犹豫片刻,竟点头同意。
李晚月一口气憋在胸口,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和祁巍命里犯冲。
昨夜给他递眼神,想让他救她,他视而不见;今日暗示他不要同意,却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第二次了!
四周空气凝滞,萧瑟的秋风似乎比刚才更添冷意。
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图雅打了个喷嚏,涌动的暗流从她周身肆溢而去,她摸了摸微冷的双臂,从檐下挪到阳光下,这才感觉暖和了不少。
虽是秋日,但日光已不似仲夏那般炎热,晒在身上刚刚好。
她捏住玉佩一角,将之对着晴空细细观察。
“。。。。。。嗯,没错。。。。。。这片花纹应当就是牧大师的杰作。”
“下面还有落款呢。”
图雅撑着下巴,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李晚月笃定地说道:“这玉佩应是牧苏木大师所制的,错不了。
她指着玉佩内侧的祥云纹进一步说道:“公子看这里,这朵祥云的边缘,有一处极其微小的落款,那落款与图样融为一体。若不对着日光细细查看,怕是根本瞧不出来。”
李晚月接过玉佩,依葫芦画瓢地看着那朵祥云,她倒转几下,果不其然,正如图雅所说,祥云的边缘刻有落款。
那落款和芝麻粒儿差不多大,也许还要再小上一圈。
图雅解释,这是牧大师特有的雕刻手法,能将落款化于花纹之中,这样既不突兀,还能留下署名。
此法一举两得。
图雅十分激动,她不仅为李晚月感到高兴,更为自己找出了关键线索而自豪。
这能让寻亲之事事半功倍。
公子也不必再饱受亲人分离之苦,阖家团圆才是人间一大幸事啊。
她发出诚挚的邀请,“公子不妨跟着我们走,晌午过后,商队便要启程了。”
“牧大师住在敕勒川,那是鹿城东南侧的一片万里草原,我们此次回塞,自然会路过,你跟着我们走,定会省心不少。”
李晚月看着玉佩,金线透过包裹在外的绿意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她喃喃自语,那些交代她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归家。。。。。。千万别丢了归家的路。。。。。。”
娘亲所说的“终有一日”难道就是此时?
李晚月偏头敛去眸中浮光,在她的筹划里,本不想与祁巍有所交集,可眼下得知了线索,她却有所迟疑。
细微的秋风吹散了额间碎发,告示栏上的讣告被吹得哗哗作响,它终究经不住凛冽的寒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向天际,消失在于众人的视线里。
长街里,卖艺之人吹起羌笛。
秋光下,她似乎看见一望无际的碧草随风摇摆。
婉转的歌声唱着哀思——
“远行难留步,风雪绊去途。”
“何不归家?何不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