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古斯忽略的林昭在看见那一幕后，紧紧咬住了下唇，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眼前有了一瞬的空白，世界变得白茫茫的，而在这片纯白的雪原中，能够听到的声音就只有人鱼的呼喊。
“安古斯上将，您喊我有什么事情嘛？”林昭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寂静的空间。
安古斯的手被人鱼的尾鳍割出伤痕，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如炬样的眼神扫着林昭，而后才说，“林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后你就不用再饲养人鱼了。”
林昭的瞳孔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而后重新归于平静。
“之后皇家水族馆的工作人员会过来观察人鱼的生活习性，根据人鱼的饮食习惯钻研适合他的菜谱，尽量让他在水族馆里获得更好的生活体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安古斯的手带着人鱼的味道落在林昭的肩上，用力地摁了下去。
林昭努力站稳，他并没有如同安古斯上将想象的一样生气或者愤怒，他的神色非常平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要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发现林昭通红的眼睛。
“安古斯上将，在忒弥斯离开前，能让我继续照顾他嘛？”林昭仰起头，如墨的眼睛直视着安古斯，“忒弥斯恐怕不习惯陌生人接触他。”
林昭看见安古斯受伤的手掌，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不论发生什么，人鱼信任的对象也只有他而已。
“嗯，林昭你说的没错。”安古斯通情达理地说道，“那接下来的几天还要你配合一起工作了。”
林昭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而白咎分明看见了林昭背后阴沉沉的气息。
令人害怕。
“忒弥斯，过几天我会带你去一个更加符合你身份的地方。”安古斯说道。
白咎冷淡的回应，“不、我不想去。”
安古斯并没有想到人鱼会那么斩钉截铁的拒绝他，但人鱼的拒绝并没有什么用，安古斯打定主意要让人鱼去皇家水族馆，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地方。
“忒弥斯，研究所并不能给予你很好的照顾，在那里，会有更为宽大的水池和生物。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安古斯也不确定人鱼能不能理解他的话，但他觉得，人鱼应该是能理解的，毕竟忒弥斯是那么的聪慧且美丽。
白咎皱了皱眉头，巨大的鱼尾打在安古斯的身上，但安古斯的表情却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的脸庞开始潮红，说话也带着激动。
“我知道，忒弥斯，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白咎冷漠地吐出了这个字眼。
冰冷的语气让时值盛夏的时节都背脊发凉。
安古斯还想说些什么，他带来的亲信凑过来，在他耳边私语。安古斯的眉头一凌，转头对白咎说，“忒弥斯，我们会在新的地方再见的。”
白咎并不想和安古斯在什么鬼地方见面。
光是这一周一次的会面就已经让他呕吐出昨天吃下去的内容物了。
安古斯离开后，林昭留下来处理地上的脚印。
早晨的喜悦被冲刷干净，只剩下了满心的焦躁。
“林。”坐在高处的人鱼温柔唤了林昭一声，“我不想离开。”
林昭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带走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不让你继续照顾我？我不想这样，一想到这样的情况，这里。”白咎的手停留在左胸，“就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