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的恶魔就好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意识，胸膛的起伏很是微弱，呼吸声甚至都不如雨滴落下的声响大，睫毛不知道被哪个生物扯去了一块，才恢复好的蝠翼此刻又变得破破烂烂。
“别碰我。”莫德安在白咎触碰上他的尾巴之前，像是条件反射的那样说了这三个字，而后将自己以一种防御的状态蜷缩起来，甚至连残缺的蝠翼都开始将身体包裹住。
白咎的眸色在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就变得尤为暗沉，不用他去问白咎就能猜到，恶魔过去的两天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样从恶魔领地中逃离出来的。
“莫德安。”白咎拨开莫德安黏湿的头发，露出他刚毅的脸庞，恶魔的脸上难得露出迷茫和脆弱的神情，就好像是无家可归的狼崽，或许用这个避雨不是很好，狼的话又怎么会像寻求依赖一样主动贴到自己的手心呢。
还是像狗多一点。
“刚才不是认出我来了吗？是我，现在你安全了。”白咎的话此刻对于莫德安来说仿若就是天底下最神圣的福音，不论是恶魔还是人类无法抗拒。
莫德安茫然地抬起头，他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然后闭上了眼睛。
“莫德安？莫德安？”
白咎将手附在恶魔的鼻尖，原来是睡着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白咎的眉峰聚在一块，淡色的睫毛垂落下去，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002：上神，他快死了。
白咎：我知道。
白咎打断了002，圣水用了大半，现在剩余的量并不能完全让恶魔恢复，但还是可以让恶魔免于死亡的威胁。
“看来我又救了你一次了，莫德安。”白咎完事后嘟囔着给脏兮兮的恶魔施了一个洁净术，然后把他丢进自己的床上，才过了两天，恶魔就比上次清减了不少，原本脸颊还有两坨肉的，现在看却只剩了骨头，“希望不会有第三次。”
白咎站在床头，看着自己的被子被恶魔卷去，柔软的鹅毛枕头被恶魔粗硬的犄角顶破，几缕雪白的羽毛随着窗户缝中漏进来的风飞到了吊灯上。
在整个房间即将充满羽毛之前，白咎将枕头从恶魔的脖下迅速抽离。
枕头被拯救了，但是他却成了恶魔新的人形抱枕。
绵长且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白咎洁白的脖颈之中，手腕被紧紧地握着，白咎不知道原来一个病弱的恶魔居然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恶魔把头枕在白咎的手臂上，看起来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枕头那样蹭了好几下，洗干净之后的恶魔和一开始比起来英俊了不少，白咎睡不好，身体被恶魔禁锢着，稍有动弹就会被刚恢复好的恶魔压下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艰难。
白咎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自己的身上，他往哪里去，这个东西也往哪里去，这让一向精怪不近身的白咎非常想要把这个东西从自己身上挪走。
总之等白咎醒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是汗了。
他呼了一口气，身边空落落的，然后他才意识到，恶魔不见了。
“莫德安？”白咎轻声呼唤着，他担心引来光明骑士。
莫德安会去哪里？他还没有完全好，一旦被骑士团的人发现就会被抓起来，莫德安再怎么蠢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最好的方法就是待在自己身边。
白咎下床的瞬间，一个黑影重新把他推回了床上。
“你对我做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莫德安凶狠的声音在白咎的耳边响起，嗯，虽然感觉是威胁，但是白咎却听着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不痛不痒。
白咎尴尬的笑笑，“莫德安，能不能先收起你的尾巴，他在勾着我的脚。”还有点痒，可白咎面对着莫德安还是默默地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要是说了的话莫德安可能会更加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