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卫到死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在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刻,他还较真地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暗杀高手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
杀手快速换上了吴卫的青衣,成功伪装成了青羽卫,潜进阴影里伏藏下来。
这一场暗杀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几忽之间完成。难道这场发生在黑夜里的罪恶真的不留痕迹无人察觉吗?
一个拿着鱼叉的汉子在河边悄摸地寻着鱼儿。他举起鱼叉准备蓄力扎下时,便撞见了这一场意外的暗杀。
距离河岸不远处,邓奇背靠在巨大的槐树后。
冷惊蹲在青雨酒楼的房梁上,注视着隔壁的伞铺。
一个怪老头与伞铺的老头似乎在暗中较劲。最后怪老头推开了伞铺的大门,走进了伞铺老头的家。
“连门都推不动了。”老盲客脸上带着揶揄的神情。
“你来这儿干吗?”邓不漏神色有些痛苦,胸前的隐隐作痛尚未有任何缓和。
“路过而已。”老盲客手指一晃,在邓不漏胸前的几个穴位上轻轻点了几下。
“那就快快离开。”邓不漏只觉浑身轻松了一些,胸前的隐痛缓解了许多,然而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并不欢迎来人的样子。
“来都来了,何必走得那么急。”
“你想怎么样?”
“一个江湖上的鼠辈自称武林至尊,在外作威作福。”
“此人与我何干?”
“晦天,一个当年我们交手比武时,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鼠辈。”老盲客不屑道。
“我妻儿被他害死了。”
“知道,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江湖上传晦天干掉了两个‘走地神仙’,他现在是天下最强横的藩镇——魏博的座上宾、田承嗣的入幕席客。”
“我不过一个卖油伞的,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我胜负未分,武林没有至尊。”
“不买伞的话你就赶快离开吧。”
“与我再比试一次,我要堂堂正正地赢你。”“我没法与你比试。”
“你的剑呢?”
“忘记扔哪一间当铺了。”
“当年的化罗剑去哪里了?”老盲客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当年的化罗剑?”邓不漏反问道。听见“化罗剑”这三个字,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拉开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一个深深凹陷进去的伤疤。“当年,你一刀断了我胸口的气脉。之后,我又坠下山崖,别说是重接气脉,能活着都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你……”老盲客语塞。
“你现在一定强我百倍千倍,不如你去杀了晦天,既帮我报了仇,又当了你的武林至尊,岂不一举两得?”邓不漏继续说道。
“连报仇都想借他人之手,化罗剑的尊严呢?”老盲客突然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扣住邓不漏的手腕,同时送出两股不同的真气,其中一股和煦温暖,往邓不漏的天灵盖涌去,另一股冰寒清冷,包裹住邓不漏的肺部。
邓不漏因为激动,引起的咳嗽在顷刻间平息了下来。
老盲客松开邓不漏的手腕,问道:“你那徒弟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