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麻衣胖子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奋力跃上马鞍,飞奔出城。
木栅栏挡住了飞奔而来的马匹,张什将被拦在了城门口。
“张什将,这是要去干什么?”一名守卫问道。
“聋了吗?我刚才喊你们拦住那人,为什么要放跑他?”
“什么?张什将要我们拦住那人?”
“都怪你!跟我说什么鱼头汤,勾起了我的馋虫,害得我们把张什将要抓的人放跑了。”一守卫责备同伴道。
“你们敢对鱼监军不敬?”张什将怒道。
“鱼监军?我们说的是鱼头豆腐汤。”守卫嘻嘻哈哈。
“张什将为何要抓刚才那人?”另一守卫问道。
“那人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割断马匹缰绳的守卫问道。
“可有他的罪证?”为首的守卫又补充问道。
几个城门守卫七嘴八舌,问得张什将哑口无言。他只能故作镇定,恶狠狠地叫骂了几句,然后调转马头离开。
守卫们见他离去,哈哈大笑。
入夜,皓月当空,云朵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簇。从河西的一条主街仰头看去,一个身影出现在月亮的光团里,随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圆月依旧。
老盲客落在了城墙之外,正打算朝会稽山奔去,不料发现两个身影,一个青年女子,一个中年男子,两人鬼鬼祟祟地从城墙一角的一个小洞钻了出来,转身又把数十块墙砖垒好,好像这个洞从来没有存在过。
“爹,我们快些跑吧,还好今晚的城门守卫贪财,才肯给我们打掩护。”
郑文悠拉起女儿的手,二人准备穿过眼前空旷的原野,朝西北方向进发。
“嘿,这不是伞铺隔壁的鬼丫头么……”老盲客喃喃道。都说人越老,经历过的人情世故越多,越难再起好奇之心,但就有那么一些人,越老越像孩童,对一切自认为奇怪的事情都想一探究竟,更别说先前邓奇被晦天抓获与郑苑清有关。老盲客片刻也不犹豫,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
一路上,每当郑苑清疑虑地回头观望时,老盲客便倒地趴下。月色下的辽阔之地,父女俩没发现任何人,埋头继续赶路。
老盲客直挺挺地弹立起来,继续跟踪,那姿态更像是在夜空下闲庭散步。
五更天时,越州北边的杭州以北一处郊外,众多白色大帐扎下,就地立起“魏”字大旗。
在越州郊外驿站买通马贩顺了两匹快马,赶了一夜路的父女二人远远地瞧见这阵仗,唯恐避之不及。魏博的几名斥候发现了准备绕路而行的两人,当即驾起几匹快马,将慌乱逃跑的这对父女抓回了营帐。
老盲客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倒贴在一匹马的肚子上,跟着几人潜进了营帐。
当太阳探出半个脑袋之时,老盲客从营帐之中走出,他踩准了所有哨岗的盲区,几个起落,神不知鬼不觉地拂袖而去。
邓奇梦见郑苑清在一艘小船的船头朝自己招手,可身在岸上的自己不知怎的就是挪动不了一步。正当邓奇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郑苑清一下子跳进河里消失不见了。水花溅到了邓奇的脸上,睡梦中的他惊坐而起。
睁开眼,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老盲客就站在自己面前,裸露的脚散发着阵阵酸味。
“小子,你那相好真是倒霉,哈哈哈……”
邓奇睡眼蒙眬地问道:“你说什么?”
“咳,今天开始第二阶段。”
“什么第二阶段?”
老盲客手上拿着一个发黄的麻袋,麻袋里装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他缓缓将麻袋放下,严肃地说道:“给你三炷香的工夫,要是没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凶多吉少。别怪我没提醒你。”
“里面装的是什么?”邓奇心里生出一股很是不安的感觉。
老盲客盘腿枯坐,不再言语。
邓奇想打开麻布袋子一探究竟。
“凭你现在这个状态就打开,必死无疑。”老盲客戏谑的声音传来。
邓奇僵住了双臂,侧耳听去,麻布袋子里安静异常,没有任何的响动。
邓奇不甘地盘腿坐下,体内的真气开始慢慢走动,绕着经脉内壁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