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暗卫在鱼继典的授意下也趁机接近双杨校尉,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子和穴道。
越州的权贵们也很自然地站了起来,与晦天拉开距离。
李自良始终站在薛兼训的身前,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动手。
恢复自由身的双杨校尉来到李自良身边,随时准备合二为一,应付危机。
“各位这是作甚,老夫我才帮你们解了危机,难不成有人要过河拆桥?”晦天声音阴沉。
“晦老说的哪里话,我们感激晦老还来不及。”话是这样说,鱼继典紧了紧臂弩,摸了一把穿在衣内的软甲,不住地给自己宽心。
“鱼监军,这三个贼人死不足惜,但是她们死前的一句话倒是有些意思。赌注别下得太早,赌错的话,最后还要自己兜着。”
“晦天,我浙东道的事,由我浙东道自己解决,你回去告诉田悦,请他班师回府,两道之事我薛兼训可以当没发生过。”薛兼训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薛节帅,哈哈哈……”晦天大笑,“我魏博一片好心,跋山涉水来助你浙东道一臂之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就算我极力劝阻,田节帅也不可能半途打道回府。快的话,魏博的骑兵牙将今夜便到。”
“魏博大军要来浙东道?我们怎么不知道?”大部分不知情的权贵纷纷质问起了薛兼训。
“不是六日之后吗?”鱼继典也惊讶道。
“骑兵下马就是步兵,步兵上马则是骑兵,河朔儿郎哪一个不是马背上练出来的?一路互相换乘,全速赶来,你们派去的老鼠在黑夜里看得不一定清楚。”
“那又怎样?只要城门紧闭,我越州将士守城不出,十日内必有朝廷大军赶来支援。”薛兼训这样说是为了给越州的大小权贵、中坚力量宽心,如若内部先乱,那越州真是危矣。作为浙东道的州府,若越州危,则浙东道危,浙东道危,则江南危。实则,他心里早就打起了鼓。要不是因为儿子薛瑞很有可能就被关在监军院的某个角落里,他真想现在就奔回府去,与小儿子仔细商讨御敌制衡的对策,再快马奏报朝廷,争取些援兵来。
“薛节帅,你确定城门关得住?”晦天捕捉到了薛兼训语气中的担忧,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薛兼训的双目,好似要将他所思所想洞穿一般。
薛兼训不动声色地避开晦天的眼神,朝一旁的李自良和鱼继典看去。
“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自然欢迎,什么闭门不闭门的,不是待客之道,还不快给晦老看茶。”鱼继典看似大胆地走到人群前,站在离晦天最近的位置,也正是晦天和薛兼训两人之间的中心位置。
时下,已经没有人再去管史环的尸体,家眷都惊得躲在一旁。
“圣人是否下了诏?请田大人将诏书示众。如若圣上的诏令是让魏博大军进城,那便是名正言顺,我等自然大开城门,夹道欢迎。”叶飘的质言让在场的一些人又露出了纠结之色。不得不说,江南这方烟雨蒙蒙之地确实是温润阴柔有余,而这温吞吞的气息是一定会磨掉刚断果决的血性。
“我魏博大军保证配合浙东道守军。如若再任弹丸倭国掠夺欺辱,我大唐颜面何存?”晦天朝在场的权贵们保证道,至于诏书之事,他是闭口不提。
一只信鸽飞进节帅府的后院,落在了薛安平的手上。木签上刻着“节帅府外游斥候信”字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信鸽飞入越州西北八十里外的魏博大军的帅帐。田悦解开信卷,信上写道:“神策军绕道浙东道南侧,已于今日出石林,入驻台州镇,两日之内便达。”
“来人,把那两人给我带上来。”
郑苑清和郑文悠被带上了大帐。
“你二人是从越州逃出来的吧,在我驻军地外鬼鬼祟祟,有何图谋?”
“大人,越州出了杀人恶鬼,整座城都乱了,我们根本待不下去,为保命只得逃离越州去投奔亲戚。”郑文悠慌忙解释道,他希望这个神色不善、不知身份的将军能将他们父女当过路的蚂蚁,抬一抬脚就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