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贴在房子里的照片，我都看了。”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说话，只不过话题内容却完全背道而行。
虞南嘉后知后觉地用力眨了两下眼，将自由发散的思绪，从海外辽阔的市场，拉回到当下这栋五亿人民币都用不上的破房子里。
照片？什么照片？
倏然，穿书后首次睁眼的画面，没有预兆地跳进她的脑海里——天花板上密密麻麻都是萧言成的照片，一双冷漠不带感情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而这些她以为撕干净的黑历史，居然还有？？
虞南嘉拿着绿茶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假装平静地反问：“噢？在哪里发现的？”
“衣柜，厨房，二楼浴室，走廊油画背后…”
“…”
虽然虞南嘉早就知道原主有些恋爱脑，却怎么都想不到，她会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而萧言成说的这些地方，刚好都是穿书后的虞南嘉不会去的地方，自然没能全找出来，毁灭证据。
“这样…”她脑袋飞快转动，想找出个理由挽尊，好半天才憋出了个：“我说贴首富的照片能招财…你信吗？”
“好吧，你应该不信。”
虞南嘉怎么说也是继承了原主记忆的人，光是扫一眼萧言成挑眉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仅不相信，还想看她怎么圆场…想到这，虞南嘉瞬间觉得很没劲。
帮原主收拾破事烂摊子，没劲。
跟原主有关系的人周旋，没劲。
顶着原主的身份活着也，很没劲。
虞南嘉不知道其他小说的穿书女，发现穿书后会做些什么，但如果是她，会直接告诉原主身边的人真相。
“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以前的虞南嘉已经死了。我睁眼时，她就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泡在冰冰凉凉的浴缸里，躺了大半天都没人发现异样进来看。”
“然后她就这么松开双手，放任身体沉入水中。”
虞南嘉用着最平静的语气，描述最离谱的事情，边说，还边做出支撑又放弃的动作。
“再睁眼的时候，我就成了她了。浴缸的水特别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忍的…”
“你别说了。”
萧言成忽然出声，打断虞南嘉的侃侃而谈，大厅内被强行回归肃静。她朝对方脸上望去，没有发现惊讶、迷惑、或者是意外，反而眼眶微微发红。
过了好一会，对方才像是消化完这出离谱大事，一连问出两个问题：“所以你是怎么成为她的？她…愿意吗？”
“既然精神体能放进互联网里，那自然也能进入别人肉体里。”这就是科技，能解释一切不可能的事。虞南嘉甚至怀疑——她就是因为精神体跟高科技打过无数次交道，异常强悍，所以才能穿越面位，完美兼容他人的身体。
“…至于愿不愿意嘛，我不知道。”
“人死如灯灭，此间再无声，不如等你死了下去问问她吧。”
要不怎么说虞南嘉心肠狠——面对伤害过原主的角色，她半点粉饰太平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就将生啊、死啊挂在嘴边，毫不顾忌对面人什么想法。
不过也是对面是萧言成的原因，看着这个和原主死亡有着密切关系的人，虞南嘉自然没有好脸色，丝毫念想都不打算给他留。
而萧言成也明显被这人死灯灭的话，震了两下。
他先是环顾一圈房子装饰，看着他要求佣人不要打扫而遗留下的原主痕迹。
随后，他的视线定格在走廊油画背后露出的一角照片上，露出自嘲般表情，说：“那说说你吧，你在进入这具身体里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虞南嘉刚还轻松自得的表情倏然变严肃起来。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虞南嘉娇柔的语气难的硬气了几分。她那毫不客气的训斥，也让准备端茶点上来的佣人们集体顿住，不敢继续往里走。
“这具身体？这是什么意思？她的死对于你来说是那么轻松，那么容易接受的事情吗？”这是虞南嘉穿书后第一次发脾气，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极了收费点标语旁画的小金鱼。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还是因为我进来了，你才想起她的好吗？醒醒吧萧言成，我不是那个深爱你到愿意背负一切骂名，甘愿做圈养小鸟的虞南嘉。”
一连两句长话，呛得对面人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萧言成只是问了一句关于虞南嘉真实身份的问题，就遭到机关枪一样的抨击。至于她说的爱不爱的问题，虽然萧言成很想否认这不是事实，但事实就是——他就是看到了现在的虞南嘉，才想起过去虞南嘉的好。
换句话说，就是这份爱包含了两个人。
谁能拒绝温柔软萌的虞小鸟，谁又能拒绝潇洒霸气的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