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楚缊月蹲久了站起来有些低血糖，并没有听得太清。
“做点你喜欢的事。”周拓牵她上楼。
“可是……”楚缊月眼神转到地上，悬而未决的东西堆成了山。
周拓挡住视线，“等下再摆回你房间做夜灯。”
她抬头，掉进周拓眸子里去。
他眼里透着奇怪的柔情。可她心中却生出一股无名烦躁，那是想要惹怒周拓的异样冲动。
“别这么看我，行不行？”
“我怎么看你？”
“你……”一句话把她问得哑口无言。桃花潭似的深眸，他自己不知道么？
周拓今天像颗春天里生机蓬勃的香樟树，好像不论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做出如何伤天害理的事，他都会用那枝繁叶茂的躯干为她趋避危险，挡风遮雨。
可怒火却越烧越旺。
她根本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他都不在意？甚至，一点都不埋怨？周拓有问过自己么，愿不愿意承受他的保护，包容，还有那几近六年的等待？
楚缊月宁愿让他像相遇初时那样对她，态度恶劣，爱答不理，两人间是泾渭分明。
现在那条黑白分明的界限，似乎已被无数颗不知从哪钻出的烦人树苗给遮挡得一干二净，具体因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楚缊月眉头快皱成座山。
“生气了？”周拓附身下来打量她，片刻后问，“为什么？还在气我逼你……”
楚缊月不想再听，捂住他的嘴，狠狠扯下领口，踮脚咬唇。
周拓愣住片刻，又意会般的用手掌抚上后颈，扣住楚缊月贴向自己。
她的身体滚烫，周拓搂腰覆上，他们交迭一起，在墙壁上打滚。
楚缊月毫无章法的胡乱啃咬，周拓任由她亲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反客为主，驱舌进去追逐。
他进她退。时过境迁，位置全然相反，退缩不前的角色，反倒变成了楚缊月。
周拓很清楚的知道，浑身上下全副武装的楚缊月，只不过是怕自己在这混沌不堪的世界受伤罢了。
少时并不理解，以为那是欲情故纵，若即若离，是玩弄猎物的手段。
但现在已是六年后，对于楚缊月，她眉头一皱，他就知道她在恼什么。
大概。有时也会猜错。
他叹息着想，楚缊月不过是只受伤的黑猫，戒心隐埋在月亮似的黑眸里，呲牙咧嘴对那些想要接近她的人。
但如果用耐心坚持喂养，有朝一日朝你走来时，尾巴也会为他高高竖起。
或许。他也并不是百分百肯定。
曾离那刻很近，但她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春梦一场，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周拓感到腰侧多了道微弱的力。他忙着亲她，往下看了眼，发现是楚缊月正揪着他的毛衣，手掌贴合腰际轻抚。
周拓思绪被拉回，不再去想其他。而是轻轻的，怕惊扰似的，悄声覆手上去。
那只踌躇在腰际的小手扭动片刻，终于静下，似是全然安心地接受被更大的温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