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缊月没被开门的动静吵醒，却被周拓拖鞋走动的脚步声叫醒。
她睁开眼，圣诞树下东倒西歪的杂物已被收拾好。周拓正在树前挂东西，他没换衣服，身上还穿着黑色正装，羊毛呢的材质，只看清个后背。
她视线有些眩光，看不太清他具体在挂什么，只看见伸手在绑东西。
周拓把袋子里最后一朵星星绕树尖转了三圈，又打了个死结，确保松手不会掉下，就打算回去了。
转过身却看见刚刚还在沉睡的楚缊月半支着手肘在沙发，右侧肩膀上的被子滑落至小腹。
“你要回房间吗？”她问他。
周拓没理她，转身上楼，一直走到房间口，他停住脚步，身后的那个影子也停住了。
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周拓转身，脸上是酒过三巡的疲惫，“楚缊月，我今天很累，没空陪你玩那些游戏。”
他好像真的很困倦，梳了发油的头发有一簇掉了下来。
楚缊月手指动了动，“我没和你玩游戏。”
周拓一下气馁，不知说什么好，关门赶客，楚缊月抵住不让。
“……今天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单纯睡觉就好。我刚做了噩梦，一个人睡不着。”
周拓听了停下动作，又盯她看了会儿。
两人因为阻力对抗凑得近，楚缊月把他那络下垂的头发挑到一边去，“……刚才梦见银行卡余额都被你骗光了，坏的很。因为你才做噩梦的，不能赶我出去。”
周拓一直撑在门上，又推了推。楚缊月立刻觉察，向后拉门把手，用背靠住。周拓却突然松开，她因为用了全身的力挡门，惯性使然，后退几步，“啪”一声，把门撞上了。
她刚才用的劲不小，因此关门声也很大，后背有些僵硬。
“是么？”周拓看见楚缊月吃瘪，心情愉快一点，“那就进来吧。”
楚缊月进来周拓就后悔了。她刚刚红润发肿的眼眶快速消了下去，在他房间里反客为主，这走走，那动动。
看到台子上的那间东西，还小声嘟囔，“什么时候把灯屋还给我？”
周拓对着镜子把西服扣子一个一个解开，“等你什么时候学会珍惜。”
楚缊月不说话了，手一开一关的玩灯屋。
“小气鬼。”她说。
一个晚上的虚与委蛇，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抽空。他松开领带，随手扔在脏衣娄里，把白衬衫也脱了，露出精壮的身体。
被子里藏着双眼睛，半掩看他，赞叹道，“身材真好。”
周拓转过身，那双眼睛埋进被子去了。
“起来去洗澡。”他说。
“不要。我刚刚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遍。”周拓开始解皮带，“你手脚冰凉，我不想晚上被冷到。你想和我一起睡，就要听我的。”
楚缊月想了想，是这样的道理，但现在浴室明显有人要占用，“等你洗好我再……”
“不行。”周拓终于抽出皮带，随手挂在一边，皮带的下摆还在做不规律摆动。
他用食指点她，“你和我一起。”
“……？”楚缊月抬头，周拓没看她，依旧自顾自解裤子，她咽了口水，想要拒绝。
但又想到现在有求于他，万一他生气把自己赶出去怎么办？
楚缊月只好掀开被子，一只脚点地，走到周拓面前。
周拓说，“还要我教你怎么脱？”
楚缊月这才开始伸手去揪自己的衣服。
……她有什么好脱的。她就穿了件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