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可有可无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稍稍拖长了尾音,“知道了。”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随意甩开。
“打扰了。”懒散的声音这才响起。
“说了多少次,要先敲门喊‘打扰了’,得到里面的人应答再进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掀起眼皮,对自己这个问题学生用一副平淡的语气说教。
明显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找我来什么事?”禅院甚尔进来后,熟门熟路地找了个空着的椅子坐下。
“喏。”大叔递给他一叠资料。
“什么?”禅院甚尔的眼神落在纸面上,没有接手的意思。
大叔甩了甩资料,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你母亲的病历单,以及……”
他的话一顿,“病危通知书。”
办公室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几秒。
禅院甚尔一声嗤笑,“怎么可能?做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是想恶整我吗?”
大叔没有回答,只是把资料放到他面前,收回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可以走了。”
禅院甚尔倏地收敛所有笑意,阴沉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一言不发地拿起那些资料,站起来转身。
“哦对了,请假条我已经批好了,就放在那叠资料里面。”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禅院甚尔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小田胜平看着少年离开,瘫在椅子上良久,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等叼到嘴上,又记起这里是办公室,于是无奈地塞了回去,换成了酸味的水果硬糖。
“母亲……吗?”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舌头将硬糖抵住,从齿列上刮过,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随即又一口咬碎。
“说起来,今天又到了去探望的日期了,不好,作业还没批完。”
……
禅院甚尔走在空荡的走廊上,那些诊断记录他仅仅是扫了一眼,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一股脑地塞了进去,连同请假条一起。
静默的长廊中,突兀地响起了一声低笑。
“呵……什么操劳过度啊?”
他明明每个月都有打钱回去,那个女人,每天最烦恼的应该是怎么把钱花掉才对。
怎么可能会因为工作累到病危的程度?
少年的眼眸黑沉如水。
下午的课,禅院甚尔的座位上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