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马伴着一辆马车,悠悠闲闲的走在了城外的官道上,此刻正是春光晴好之际,掀开马车侧帘朝外看,一片绿色跃然而入眼帘,路边粉色的蔷薇花攀援着桑叶,形成了一堵一堵的花墙,看上去极其美丽,还夹杂着一阵阵芳香。
顾得欢与莫愁扶着马车侧窗朝外看,就见青山连绵,似乎看不到头似的。
“陆榜眼的家可真是好地方,山清水秀呢。”莫愁啧啧赞叹:“或许就是地灵才培养出人杰来的。”
“那可不一定啊,在乡下住着就是地灵吗?那你表哥怎么说?”宗少璞两只手抓着缰绳,才侧脸与莫愁说一句话,两条腿得意的夹了夹,那匹马死得了一个信号,就撒开马蹄朝前跑。
“哎哎哎……”宗少璞唬得脸色发白,大喊起来:“停下,快停下!”
然而指令似乎不对,那匹马依旧撒开蹄子飞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表哥,表哥!”莫愁也被吓住了,赶紧向崔景行求助。
这边崔景行已经催马追了上去,隔空伸手将他的缰绳握住,用力一带,那匹马方才慢慢停了下来。
“少璞,你没怎么骑过马,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用腿夹马肚子,它会误以为你让他赶紧跑。”崔景行拉着缰绳,一边谆谆教宗少璞骑马的规则。
“景行可真是厉害,自己的马没停,还能抓住宗公子的缰绳,若这是在战场,那岂不是能一把将人提过来?”许洹的眼里露出了欣赏的光芒:“允文允武,大周栋梁啊。”
蒋麒麟点头附和:“我自小习武,可却还比不得这半路出家的家伙,几个教功夫的师父都说景行天赋异禀,我是怎么也比不得他的。也真是奇怪,宁德候府也没出过武将,现儿的老侯爷、景行他爹,都是文职,怎么偏偏他就有这天资。”
“老天爷赏的,不行么?”莫愁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是嫉妒我表哥罢?”
蒋麒麟白了她一眼:“我这哪是嫉妒,分明就是欣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坐在马车里的顾得欢忽然间心有所动。
按着遗传规律来说,儿子的智商什么的大部分是从母亲那里得来,以她与崔三夫人几次见面与交谈来看,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出色的,为何崔景行会如此能打呢?莫非崔景行是传了他爹的?听莫愁说她的大姨父是从九品小官升上来的,全凭着自己本事,这么些年从底层小吏爬到了正三品,属实不易,应该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崔景行智商随他爹可能说得通,但是武功方面……天赋异禀,很难让人理解啊,蒋麒麟说宁德候府世代没出过武将,崔景行这习武的天资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莫非是基因突变不成?
正在想着,就听耳边有大呼小叫之声,几匹马飞奔着从她们马车旁边跑了过去,后边还有人在大声吆喝:“快快快,莫要晚了,晚了就给人领先啦!”
顾得欢一怔,这又是什么事儿,官道上纵马?
许洹赶紧叮嘱车夫:“慢点赶,他们要先过去便让他们过去,莫要发生碰撞。”
“许七,这是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莫愁有些好奇,伸头看了看,那些马与马车跑得极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许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急事罢。”
一刻钟之后,他们便知道了原因。
陆迥家的路上,停满了马车与马匹,他们的车辆都挤不进去,只能派了崔景行与蒋麒麟先行前去探路,将陆迥喊出来。
陆迥被崔景行与蒋麒麟护送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位愁眉苦脸的年轻姑娘。
“且先上马车罢。”崔景行掀开马车门帘,让陆迥与那位年轻姑娘上车:“陆公子说我们可以从旁边一条路去后山。”
“噢,这位是崔状元啊,崔状元在这里!”
崔景行将陆迥扶上马车转脸去牵自己的马,跟着他们走过来的那群人里有人认出了他,激动不已的大喊:“状元郎在这里啊,想要递名剌的也可以过来啊!”
一群人闹哄哄的涌了过来。
“你们先快走,我来断后!”崔景行冲着众人喊了一声,将马鞭握在手里,纵身跃起,一阵抽打,路边的树枝噼里啪啦掉下来好几枝,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那些追着出来的人都唬了一大跳,不敢再朝前走。
“崔状元,我们没有恶意!”
走在最前边的一个老年妇人胆怯的笑着:“老婆子乃是京城的官媒,人家都叫我姚大嘴的……”
崔景行皱了皱眉:“我已有婚约在身,你们不必再来纠缠,若还不识时务,那便请先看看地上这些树枝再想想要不要过来说话。。”
“崔状元真的好凶啊……”
一群人都有了惧意,开始朝后退却。
马车上,顾得欢与莫愁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么多车马都是一个目的,京城的媒婆们倾巢出动来给陆迥牵红线。
“昨日若非我与崔状元一道出来,只怕是已经被捉走了。”
想到昨日,陆迥还是心有余悸,他们一干新科进士用过琼林宴以后从侧门出来,就见着外边一大群人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