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兜了一小圈,顾得欢与崔景行的篮子里边装满了蕨菜小笋与蘑菇,两个人高高兴兴下了山,走到马车旁边,蒋麒麟与许洹他们正在清点战利品。
“景行,你们怎么都比不得我们俩弄的多!”
蒋麒麟兴高采烈的招呼崔景行过来看:“我们摘了这么多呐。”
顾得欢瞧了一眼那个竹篮,不由得哑然失笑,蒋麒麟与许洹真是会采摘,连快长成羊齿植物的蕨菜都连根拔起装进篮子里边了。
那么大一片的叶子,那么老的茎,能咬得烂吗?
顾得欢随手挑出了几株羊齿植物扔到了一旁:“这些都不算,还能吃么?”
蒋麒麟叉腰跳起来:“怎么不能吃啊,不都是蕨菜吗?你摘的也是这种毛毛竿子上两个小拳头一样的东西,只是我们采的拳头大一点,长成叶子了。”
“那好,到时候我炒了菜,你全部要包着吃光啊。”顾得欢指了指那一堆叶子:“这些都快赶上木柴了。”
许洹赶紧打圆场:“顾小姐说不能吃,那就不能吃,这些我们都不要了。”
蒋麒麟“哼”了一声,将蕨菜拨开,抓住里边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拎了出来:“我们还弄到了这个东西,可比得上你们一大篮子蕨菜啦!”
顾得欢“嗷嗷”叫了一声,唬得跳到了一旁,崔景行赶紧走过去抱住她:“得欢,别怕,那是我弄死的蛇,已经死了,没气儿了。”
“你弄死的?”蒋麒麟很不服气:“分明是我扔出去的梅花镖扎死的。”
崔景行笑了笑:“你看看那蛇身上有几支梅花镖?”
蒋麒麟将那蛇捋直,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有两支钉在蛇身上,再仔细考量,一支上边没有字,有一支上边刻了一个“蒋”字。
“唉,景行,果然是你先射死的。”蒋麒麟有些沮丧,很明显崔景行的那支镖扎得更深些,已经将蛇身子扎穿。
许洹笑道:“不管怎么样,蒋三公子的镖法也是很不错的。”
说话间,还没回来的人已经陆续到了,大家手中的篮子都是满满的,收获颇多。
“我们回去罢,家里那些人应该都已经散了。”
陆迥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庄,好像道路已经不再拥挤。
一群人走回陆家,陆大婶儿见着来了一大群人,大吃了一惊:“阿迥,你昨日回来说会来几个朋友,可是这……”
陆大婶儿本以为只是来三四个人,没想到居然来了十多个,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婶子,我们自己来弄饭菜,您且坐着歇息罢。”
顾得欢客客气气将陆大婶儿请出了厨房:“您就到外边院子坐着晒晒太阳罢,我们还带了一些小点心零嘴过来,您且将就着吃点东西。”
丫鬟长随们先去处理好收获的野味,顾得欢与莫愁等人陪着陆大婶儿闲聊。
陆大婶儿四十多岁年纪,身子颇为细瘦,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而听着她的谈吐,像是一直在乡下干粗活的,只是不知为和她居然有这般眼光,一定要将陆迥送去念书。
“您可真是有远见哪,”许洹也发出了同样的感叹:“这村里人念书的应该不多罢?”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我婆婆让他念的。”陆大婶儿说得很坦诚:“我婆婆以前是做稳婆的,在京城颇有些名气,大户人家里走动得多,她总是和我说,不管家境再怎么不好都要让阿迥念书,只有念书才会有出路。”
原来如此,顾得欢心中暗自感慨,这人还是得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若是一辈子窝在穷乡僻壤间,只怕是根本没这个想法。
“陆榜眼,你祖母真是远见卓识啊。”许洹看了一眼陆迥:“老人家可否还健在?”
陆迥点了点头:“我祖母今年六十二了,可还是闲不住,这村里邻居有谁家要生娃的都会来请她过去帮忙,今日她不在家,是去替邻村的一个小嫂子接生去了。”
“这可是做善事呀,”莫愁啧啧赞叹:“功德无量。”
“昨日傍晚就被喊过去了,现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生没生。”陆大婶儿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絮絮叨叨道:“这女人生娃就如同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只怕着那小娘子要母子平安才好哪。”
正说话间,就听着外边脚步声橐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扛了锄头从外边走了进来,见着一院子的人,不由得愣了愣:“怎么还没走哇?”
“爹,你弄错了,他们不是媒人,是我同榜的同门,另外这一位……”他指着许洹正准备好好介绍,许洹已经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鄙人姓许,家中排行第七,大叔叫我许七便是。”
陆大叔冲着众人笑着打了个招呼:“今日一早便来了那么多人,实在是看着烦,请几位见谅。”
“没事没事。”众人赶紧表示谅解,那么多车辆马匹将村口堵得死死的,是个人都会觉得挺闹心:“这个不过是大家想来沾沾陆榜眼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