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过几天赶路，他黑色的衣角已经染上尘土，面色又憔悴了两分。
南朝与义朝的接壤处是南朝的西方，径直走到极北之地，约莫也要十日。
如此一来一回便要一个多月。
谢无歧吃着手里的干粮，突然回想起起义刚开始的时候。
那时他们刚成亲。
沈府倾尽家产，让他们毫无后顾之忧，于是他们士气大增，竟也吓到了敌军。
尽管如此，谢无歧与大家吃的都是能饱腹的干粮。
他看着坐在她身旁的沈黛，为了随他征战，换下了绫罗衣裙，穿上了软甲。
以她的学识，无须上阵杀敌，只需坐镇帐中，指点江山即可。
“阿歧，你怎的又这般看我？”
看着心爱的姑娘和自己一同吃苦，谢无歧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抬手想要失去她脸上的脏污，却不想自己的手也不干净，越擦越黑。
“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他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娶了她从未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
沈黛宛然一笑，摇了摇头。
“跟着你，我甘之如饴。”
第二十一章凶光
“公子，您怎么了？”
说话的是副将李牧，他也是起义军的一员，是值得信任之人。
看着他担忧的眼神，谢无歧低声回了一句‘无事’。
“可是……”可是您哭了。
李牧万般纠结，还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精彩，谢无歧微微蹙起眉心。
“有事？”
李牧猛地摇头，但还是没忍住将自己的帕子递了出去。
“您擦擦脸吧。”
谢无歧有些怔愣。
一阵han风袭来，他这才察觉到脸上的冰凉。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果然触碰到一层湿润。
他竟然又落泪了。
“公子，属下知道您心中难过，可您也要保重身子，想必娘娘泉下有知，是不愿看到您这般的。”
李牧不知谢无歧与沈黛已经生了嫌隙。
之前冉竹的事，他虽然也不赞同，但想着终究谢无歧终究是皇帝，填充后宫开枝散叶实属正常，只是偶尔想起沈黛以前的英姿，还是会为她感到惋惜。
谢无歧没说话。
他微微垂头，望着火堆出神。
沈黛若是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恐怕还会嘲讽自己一声吧？
李牧见状，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
天色渐亮，休息了一整夜的一行人再次出发。
到了南朝境内，他们行事越发低调，夜里不如城池，只在白日去城池里补充一下干粮。
七日后，谢无歧到了雪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