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状况有些熟悉，与几年前在青明书院发生的一幕尤为相似，那时夫子也是莫名其妙昏迷，但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原因。
难道那次也是这妖僧搞的鬼？
于是，老和尚莫名其妙为这气运子的亲爹——老天爷，背了黑锅！
“妖僧，你对他做了什么？”顾长盛怒吼一声，猛地扭头瞪向那老和尚，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见刚刚即使穿着一身土掉牙的屎黄色僧衣，却能显出几分飘逸之感的老和尚，此时却顶着一头一脸的伤痕，僧衣也凌乱不堪，嘴里无意识地呢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把你留在那边了……怎么会过来……”
顾长盛最开始确实吓了一跳，可这妖僧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夫子还人事不知呢。
他几步踏了过去，拎起老和尚的衣襟，将人也拎了起来，声音已是不耐烦至极：“朕在问你……你到底对夫子做了什么？”
老和尚双眼无神，似是突然傻了，可求生欲却让他很快回答了顾长盛问的问题：“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个人是魔鬼，魔鬼不会将人命看在眼里，他已经领教过一次了，他以为与魔鬼交易后，他便可以得到魔鬼的无上气运，可他现在明白，他错了……
在正主面前，那些被他精心收集来的气运，根本不堪一击。
他不想死，青史留名，万人朝圣，成佛成圣……他还什么都没做到，也什么都没享受到，他不能死！
“那夫子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其实顾长盛心里也有预感，夫子这次应该与那次的情况差不多，不会有什么大碍，不然他也不会有闲心与这妖僧多言了。
老和尚大喘着粗气，语速却极快：“他他他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来……”而他没说的是，季远川是因为太痛了，全身脱力这才晕了过去。
顾长盛听到他的肯定回答，心下稍安，将手中的人一扔，抱起季远川下山。
老和尚被重重地丢在地上，却顾不得生气，刚从虎口下逃生的他心中只有颤栗，他连滚带爬地离开。
可他还没跑几步，就被一把剑刺了个对穿，而他已无力气去看那杀他的人是谁！
他后悔了，或许当初他不该为了气运，刻意将复活之法传到那魔鬼的耳中。
其实他并不关心有多少和尚会惨死，他只希望交易能够成功，他只在乎自己能获取到的气运。
只是他没想到，复活会出差错，季远川失去了一世记忆，并且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而这些因果孽障都归到了他的头上，哪怕他有再多的气运都于事无补。
要想抹去他身上的因果，则必须杀死一切变数的开始——季远川。
可他没想到那魔鬼也跟来了，那个魔鬼……
顾长盛的暗卫眼看着老和尚流尽最后一滴血，没了声息，再一把火将尸体焚烧……
……
季远川醒来时，是在自家的榻上，他的脑子似乎还充斥着那种挥之不去的沉闷与疼痛感，可仔细一品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没有等他多想，房门被推开，逆着光走进来一人。
即使没看清来人，季远川也知道是谁，毕竟会不敲门就进他房间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吧，而他还记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脸。
“顾长盛我这是怎么了？”
顾长盛等不及放下手中的茶壶，便到了季远川跟前，深锁的眉头终于得到舒缓，声音透着轻快：“夫子你醒了？你总算是醒了，我担心死了。你没什么事，就是太累，所以才晕倒。”
季远川不信，并且认为顾长盛在哄骗自己：“我不累啊，我记得我见到了一位奇怪的和尚，你瞧见了没？”
“我也瞧见了，他还奇怪呢，为什么夫子晕倒了。”
“这样么？”季远川糊涂了，难道真的不是那和尚搞的鬼，是他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