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蕴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断断续续的哭腔，沈昭听了不由得一笑，刚才小东西还说不怕疼呢，现下就那么快打自己的脸，不过沈昭知道她面皮薄，便也没有拆穿她。
沈昭：“如此便好。”
不怪她就好，谢时蕴不会说谎，沈昭是确定的，只要不怪她就好。
“陛下，若是觉得疼的忍受不住了，便把这帕子含着，别再糟蹋自己了。”
沈昭从怀里拿出一条帕子，用干净的那只手拧成一股递到谢时蕴唇边，刚才的痛楚已经让谢时蕴忍不住咬破了嘴唇，再咬下去就该咬坏了。
沈昭手里的帕子很干净，散发着点点清香，谢时蕴不再推辞，用牙齿咬住了帕子。
见她乖乖听话，沈昭终于放下心来，慢慢替谢时蕴揉散瘀血，她掌心冰凉，配合着慢慢发热的药膏，使谢时蕴的痛楚减少了很多。
只是因着沈昭手心里有常年练剑磨起来的薄茧，每次下手都必须极其小心，否则容易造成二次伤害，所以不仅谢时蕴疼得满头大汗，沈昭也时刻精神紧绷，紧张的满头大汗。
谢时蕴强忍着膝盖上钻心的痛，闭上眼睛不敢看，只是即使她忍的再好，也偶尔会有一两声痛苦的口申口今从嘴角里溢出来。
沈昭听见谢时蕴隐忍的吸气声后，脸色终于变了变，她停下了手，“陛下，今天就先这样吧。”
谢时蕴睁着一双痛的迷蒙的眼睛，动了动嘴，“嗯，多谢母后。”
“唔”
谢时蕴刚把帕子吐出来，面前便出现了一大片阴影，谢时蕴只感觉有软滑的东西在自己唇上打了个转便消失了，那触感转瞬即逝，谢时蕴甚至来不及捕捉品味。
“陛下好好休息，明日还有早朝。”
沈昭把谢时蕴的裤腿放下，替她把衣袍抚平，留下药之后她便走了。
直到沈昭走出大殿，谢时蕴才反应过来，刚才沈昭亲了她，不……不算亲，顶多算是，舔了一下。
谢时蕴品了品唇上浓重的血腥味，感叹沈昭还真是不忌口。
不知过了多久，春分终于回来了，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瓶药，问谢时蕴，“陛下，刚才太后娘娘来了是吗？”
谢时蕴：“嗯”
“奴婢就知道太后娘娘一定不会放任陛下不管的。”
谢时蕴：“……”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春分看谢时蕴脸上有疲惫之色，扶着她躺下，“陛下，快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
虽然疲惫，但谢时蕴哪里睡得着，她闭上眼睛后痛楚便愈发明显起来，不仅膝盖疼，全身都疼，稍微转个身膝盖都能传来钻心的疼痛，即使涂了药也火辣辣的疼，谢时蕴只能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度过了一晚上。
第二日春分来叫谢时蕴起床的时候，见她眼底一片乌青，盯着床帐出神的时候差点又忍不住哭了，殿下昨夜一定疼得睡不着。
殿下何时受过这种苦，就算先帝在时，殿下即使不受宠也从没被罚跪过，太后娘娘一罚就是罚那么狠，殿下怎么受的住。
“春分，扶朕起来。”
谢时蕴的双腿使不上力，只能靠人扶着才能站立，她依靠在春□□上，秋分和其他宫女替她穿上外袍，梳顺头发。
谢时蕴早上没有胃口，空着肚子便去上朝了，只是即使是坐在龙椅上什么也不干，谢时蕴也被膝盖上的伤疼得冷汗浸湿了后背。
这伤，似乎比昨日更疼了些。
有些大臣知道谢时蕴是被太后娘娘罚的，此时看她的脸色苍白都知道罚的不轻，有些不知道的大臣，只当是陛下身体不适，所以他们都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把那些小事拿出来上报，今日下朝下的很快。
大臣们都走了后，谢时蕴终于不用再端着了，她放松紧绷的神经，扶着春分的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去大理寺，看看昨日抓的那个学子被审的怎么样了。”
谢时蕴到了大理寺之后，刑部的人正好也在，谢时蕴从刑部尚书手里接过卷宗，看着此人的事迹。
这人叫李桅，是朝中江尚书的外室所生的儿子，因为早年间江尚书喜欢过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只是两人因为门第相差太大无法在一起，后来分开后，江尚书听从父母之命娶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子，那人便是江年月的母亲，他们婚后相敬如宾，没过多久江尚书便开始留连秦楼楚馆，而这个李桅的母亲就是江尚书在秦楼楚馆里悄悄赎出来的其中一个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