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我没有留在这里的资格。
“有就好。”
我摇摇头。
“阿文,你恨我对吧?”
他的目光微动,像是根本没想到我会这样问。
“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样问,意味着他并不这么觉得,阿文不恨我。明白了这一点,从前压抑的情感铺天盖地般涌来,我一下子踏实了许多,心里十分明亮。
“因为我……”
我的喉咙火辣辣的。
“我……”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
“更纱。”
阿文叫着我的名字。只是几个简简单单的音节,便让我的眼泪决了堤。
“那件事之后,我在警局说错了话——”
泪水夺眶而出。
“因为我说的那些,不,因为我没说出来的那些,大概让你非常为难。我当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孝弘对我做过什么。阿文的罪过因为我加重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没人能把那些事轻松地说出来。”
我摇头:“我曾经想过,如果还能遇见你,必须跪下来向你赔罪。如果你说要我去死,我就去死,反正活下去也没什么好事发生。”
我颤抖着声音,努力说下去,但仍不能表达情绪的万分之一。我像个被责骂的小孩,一面抽噎,一面紧抓着裙子。眼前的一切歪斜而模糊,对面的阿文则是一脸困惑。
“活下去也没什么好事发生——这一点,我倒是有同感。”
这是阿文说话的语气。我忽然有一种神奇的熟悉感——他真的是阿文,我现在和阿文在一起,在和阿文说话。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会叫我别提“去死”之类的愚蠢的事。
——就算不是恋童癖,只要活着,就会遇到一大把叫人难过的事。
阿文可以在九岁的孩子面前,大大方方地说出这样的话。
“当时你为什么不逃?”
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在动物园,警官赶来的时候,我有叫你快跑,但你握住了我的手。是觉得我可怜才这样做吗?还是因为我也回握了你的手,所以你没能逃走?你应该知道,如果被抓住会很麻烦吧?”
那时的我,觉得阿文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但那时的他也不过十九岁。
恐怕对那时的他来说,我光是留在他家里,就已经成了能将他压垮的负担了吧。
十九岁的大学生,不可能一直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待在自己身边,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休息日两个人无所事事地点了比萨外卖来吃的时候,在被窝里懒洋洋地翻滚的时候,舔着代替晚饭的冰激凌的时候,阿文在顽皮的我身旁,一定慢慢被逼到无路可退。而我对这些一无所知,只顾着向他撒娇。
“……对不起。”
“更纱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