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不听话,有时候就要好好管一管才行。”
沈熹不吭声,把盒子放在茶几上,礼貌又疏离,“那我就先走了。”
陆夫人巴不得她赶紧走,忙道:
“天黑了,我让元元送你。”
沈熹道:“不用。”
停了一下,她才再次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
“陆景明不是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人。”
陆夫人满脸愕然。
沈熹直视她的双眼,语气认真,重复道:
“陆景明不是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人。”
这次,连陆先生也怔住。
“为什么这件事你们从一开始就认定,错的那个人是他呢?”
她实在憋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疑惑,“我记得好像他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吧?”
这问题有些尖锐了。
碍于沈家的面子,陆夫人勉强保持了亲和的口吻,解释道:
“我们不是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可是你也看到他的态度了,实在没法沟通。”
沈熹道:
“你们说陆景明不肯和你们沟通,可是我也没看出来你们有要和他沟通的想法。”
陆夫人脸色沉了下去。
这里的氛围属实让沈熹觉得窒息,她不愿再多说,转身离开。
陆元看着她的背影,咬紧了牙。
她凭什么这么相信陆景明。
明明陆景明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明明……她之前眼里只看得见他。
*
人已经走了。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只有窗口透出冷清的一点月色。
陆景明抱膝坐在地上,单薄的后背靠着冰冷门板,脸陷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像尊被人遗忘的雕塑。
直到客厅的说话声消失,他才有了轻微的反应。
他抬头,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凝着那那轮不算圆满的月。
所以到了最后,竟然只有她肯站在他身边。
他不能说话,只有沈熹,会替他说话。
蓦地,一只萤火虫误打误撞从窗口飞了进来,有些惊慌的在屋子里打转。
尾部幽光明明灭灭,好似随时都要熄灭。
陆景明的视线从天边的月亮上移开,轻飘飘落到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