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公里的越野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最后的十五公里极其考验学生的各项素质,队伍暂且停顿了一下。
沈芙嘉望向了一组的其他三人,微微喘息,“现在三组就两个人了。”一组的四名攻科生从要背三个人,变成了只用背两个人。
她走到陆鸳身侧,“陆鸳,你怎么样。”
锦大附中年级第一的黑眸中少见的出现了涣散。
这样的运动量对于法科生来说还是过于勉强了。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末了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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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力气说话,这是她的极限了。
沈芙嘉看着她的这个状态,拍了拍她的肩,“好吧,一会儿跑不动了你就说。”
“其他人我们分配下组队吧。”
柳凌荫二话不说,一把扯过了严煦,“严煦归我,宓茶你们三个轮流来。”
在昨天晚上的测量表中,宓茶的体重已经基本和严煦齐平,考虑到身高问题,这里最适合背严煦的就是她。
严煦被扯得扑倒在柳凌荫身上,她根本没有力气站稳,稍一受力便再也立不住,如同一束绵软的骨头一般,被柳凌荫一把搂住扔去了自己背上。
沈芙嘉默认了柳凌荫的方案,她弯下腰,“前十公里我来背宓茶,后五公里麻烦童泠泠。秦臻你们三个扶着点陆鸳。”
秦臻的耐力不足,跑到这个里程,她和慕一颜、付芝忆两人的情况相差无几。
“前五归你,后十我来。”童泠泠并不领情,但她也不推脱或是逞强、客气,直率地量力而行。
不等沈芙嘉的回应,她率先跑了出去,不给沈芙嘉反驳的机会。
童泠泠讨厌在言语上进行纠缠,同时,文莹的离开令她再没有半分心情去和他人对峙。
宓茶搭上了沈芙嘉肩,高三以来她减掉了二十斤脂肪,可当她贴上沈芙嘉背部的时候,沈芙嘉右膝盖立马一折,猛地跪进了湿软的泥里。
负重四十斤的武装奔袭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又经过十五公里的行军,沈芙嘉的精神、体能全面濒临极限。
“嘉、嘉嘉……”宓茶惊呼一声,想要从沈芙嘉身上下来,却被沈芙嘉制止。
“别动。”她半瞌着眼睑,眼睫上垂着雨珠,吐出的字全是疲惫的气音,“我能行。”
这三个字不知道是说给宓茶还是说给旁边盯着队长的队员听,亦或许,这仅仅只是沈芙嘉在予以自己一份心理暗示。
何乾的比喻生动形象,只要是在需要出成绩的场合,沈芙嘉就像是个黑心老板,哪怕身体处于崩溃状态,也全然无视员工的病假申请。
秦臻上前,使劲扶着沈芙嘉从地上起来。
扶陆鸳之前,她还得先扶好这一位。
宓茶低头,下巴挨到了沈芙嘉的头顶。
她咬着下唇抑制自己粗重的呼吸,似乎只要她喘气声大一些,就会又一次将沈芙嘉压垮在地。
沈芙嘉站了起来,她打直了膝关节,朝前迈出了步履。
暴雨不止,地上积了水洼,天空阴恻恻得让人抑郁。
宓茶伏在沈芙嘉的背上,她想起了第一次比赛,她连一公里都跑不动,要让沈芙嘉背着她前行。
沈芙嘉的剑别在腰侧,如现在一样,随着身体的动作,隔三差五地拍打着她的右腿。
那时的宓茶不好意思提;现在的宓茶浑然没有注意。
今天上午和下午的训练像是两个极端。
尖锐的铁丝网下,她体会到了极致的无助与孤独,而今,在这片冰冷的大雨中,她感受到了沈芙嘉身体的温度。
童泠泠跑在队伍的最前方,她避开水洼是湿滑的土地,主动为这支泥泞狼狈的队伍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