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见他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急道:“我都忘了你的伤……”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我……”
手被一把抓住,君行脸色发白,皱眉道:“你做什么?”
“我后悔了……我就是再急,也不该吓你……”
君行缓缓摇头,叹气。
笑笑转头看见矮几上的物品,忙道:“我来给你清理上药。”
君行脸色有异,但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任由笑笑把他扶到榻上。
笑笑让他趴伏着,待伸手要解衣时方才想起,面前这个人是君行啊。饶是她娶了几个夫君,孩子也生了几个,算是经验丰富了,可这时也红透了脸。但想话都已说开,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次这般亲近,往后两人的距离可是咫尺千里了,一时间心中百回千转,泪意泓然,把尴尬都压了下去。
笑笑褪了君行外衣,见到中衣都被汗水湿了,粘在身上,薄薄的布料下面隐见青红交接,心疼无比,下手极轻的把他贴身衣物揭下,袒露出连片狰狞的伤痕。
笑笑绞了把毛巾,拧得很干的第一遍先把原来的药膏揩去,药膏含水份多,粘在伤口虽然止血生肌,但不容易收口,再一遍略湿把皮肤润开,把脏污擦除,再来一遍略干的把多余的水分吸去,最后又借了些湿意,把自己带来的药粉均匀的弹在皮肤上面。
听到手底下君行的呼吸变得深长,她红着眼睛问道:“很疼对不对?这该死的总兵把你打得太狠了,回头我给你出气去!”
君行摇摇头,脸扎在被褥里头闷声道:“她罚我并非为私。”
“我要你答应我,以后无论为公为私,都不许让自己受这样的伤,都不准这样为难自己。”
等药粉都融到伤口表面了,笑笑又上了一层,拿出准备好的纱布在他腰背间稍稍裹了一下,才换上干净的中衣。触手间有几回碰到他的敏感处,君行还没什么,她自己好像触电一般,浑身都发起烫来,好歹还是装没事的弄好了,看来这几年的婚姻生活还算不是白过了。
好容易料理好了,君行还是趴在榻上,脸半埋在被褥间,维持这动作一动不动的好久了,要不是替他包扎时肌肉会偶尔微微紧张的颤动,几乎以为他睡着了,但从耳后到颈脖处那一抹红透露出某种秘密。
笑笑盯着他脖子瞧了一阵,心中情潮涌动,几乎忍不住想要埋头亲他一下,但终于是死死克制住。虽然自己只要撒赖,君行定然不会真的责怪下来,但刚都说以后要做好朋友了,怎可再这样占他便宜。
心里叹着气,转身就着那盆残水净了手,平静了一下,想想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问道:“君行,你胸口那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等了一会儿,听他回答说:“那个疤痕从我懂事就有了,想是更小的时候受了外物之伤。”
“君行,这道疤痕除了你我,还有谁见过?”
“还有我娘,可自从她过世,我进了王府……从不喜让人侍候更衣,应是没有旁人知道的。”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除了你我之外,不让第三个人见到这个疤痕?”
君行微觉诧异,终于抬起头来瞧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疑问。
半晌,他不自然的转头,“你大可放心,我现在已没有许人之念……”
笑笑一怔,知道他想歪了,脸唰的红了,忙道:“我不是不让你嫁人的小气之人,而是……唉,这事让你知道也好,免得你胡思乱想。”
将当日在若曦跟若曦国主定的约定说了一遍。
君行听得脸上变色,急道:“这么说,你身上中的毒可会逐年加深?若是找不到那人,岂不是永远不得平安?”
笑笑道:“你安心啦,那毒这些年我找了不少法子拔得七七八八,没有什么大碍了,加上当年烟岚也抢着吃了一半,原本分量就不足,怎么也不会死人的啦。这些年我继续找她们要解药,也就是一个幌子,想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我真没想到,此事可能与你扯上关系。”
君行道:“我娘曾为娬王手下偏将,纵横沙场多年,当年也是死于仇敌之手,战场上杀戮不断,由此种下血仇也是有的。”
“但你觉得奇怪不奇怪,你这伤疤明明是外物所伤,又不是与生俱来,你娘上场杀敌,总不会带上你吧,你这伤疤难道是刺客留下的?人家怎么就凭此认定你是仇人呢?”
君行道:“我娘在世时从未曾跟我提过此事,若有刺客,这伤疤靠近心脏,只要直刺便可要我小命,何必再等这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