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推回到几分钟以前。
霍连山跟他两名队友在台上和人打起来，然后被带下台，一行人被压到了保安处。
和他们打起来是另一个乐队，双方之前因为在街头驻唱占地盘事儿有过矛盾，这次打起来也是因为前仇未了，大堂经理懒得管他们这些小事儿，挥挥手就让他们滚了。
霍连山还有东西放在酒吧后台没拿，就绕回后台去拿，他取了东西要走时候，被调酒师见到，跟他说了几句话。
“是个蛮可爱小男生哦。”调酒师比划了一个一米七左右高度，说：“穿着校服，拿钱来问你，和我打听你，说要包你呢。”
酒吧里常有这种事儿，有些有权有势客人看上了来表演乐手，会直接砸钱，有只是包一晚上，有看顺眼了就包几个月，有干脆直接长期包了。
其中，勾搭霍连山人是最多，霍连山在台下时候十分冷淡，一句话都懒得说，但一上台就是另一个人，张扬又极具爆发力，偶尔一抬头，连眼角眉梢都是勾人痞劲儿，把他们酒吧男男女女勾腿直软，不知道多少人暗送秋波。
但霍连山是出了名“硬”，是软硬不吃硬，别管男男女女他一概不收，有小道消息传他喜欢男人，但他从不跟酒吧里人有什么多余来往，所以很少有人会往他身上触霉头，以至于调酒师说起来时候也带着几分新奇，反复说：“长得很可爱，是个学生。”
霍连山叼烟动作一顿，一下子记起来了刚才在台上，那个穿校服学生丢过来啤酒瓶。
是有这么个人，但，包他？
霍连山嗤笑一声，心说那么点小个儿都不够他塞牙缝，还有胆包他？得被他□□在床上。
他本来就当随耳一听，没放在心上，但是从酒吧后门出来，经过后巷时候，却正好瞥见了一抹蓝白色。
——
时间线回到小巷里。
薄薄月光下，粉色钱和嫩白色下颌线交映在一起，天真无知脸和金钱欲念重叠，霍连山在身后男人断断续续痛呼声中，缓缓眯了眯眼。
这学生像是被吓到了，半响没说话，只是愣愣昂着头盯着他看。
是个很好看小孩，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身上穿是他们b市贵族高中校服，估计乳毛估计都没长齐呢，居然还敢来gay吧找刺激，也不怕被别人连皮带骨一起吞了。
霍连山没心思说教什么社会险恶，这些没长脑袋学生就欠抽，他把那几千块钱塞回那学生手里，丢下一句“我不吃别人剩饭”，然后起身就走。
但他才走两步，却发现楚青雀也跟着站起来了，就跟在他后面，不远不近缀着。
他一回头，就看到那学生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背对着他，两只手紧抓着校服袖子，面对着小巷墙角看，犹如当场自闭一样，留给了霍连山一个后脑勺。
只要我转过身，你就看不到？
霍连山意味不明轻嗤一声，不再理睬，转头继续走，一路上再没回过头。
楚青雀就这么一路跟到了霍连山家门口——霍连山家距离酒吧不远，一条小巷走到头，也就七八分钟时间。
知道了霍连山住在哪里，以后方便他找上门来，就不需要表哥帮忙了。
霍连山家就是那个捡垃圾老人家平房，在错综复杂小巷最里面，院子里堆积着各种各样废品，纸壳子、可乐罐、建筑工地不要钢材，全都堆积在一起，院子破门和霍连山挺拔耀眼舞台表演服格格不入。
“嘎吱”一声响，霍连山推门进院。
他进院门时候，隐约间听见了身后还有窸窸窣窣脚步声，霍连山叼着一根烟进了院子，但没进屋，而是从院后绕了一圈，跨过低矮院墙，重新绕到了院子前面，借着四周昏暗，靠在转角处，蹙眉看向院门口。
他正看见那个学生蹲在他们家门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背对着他，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居然还真一路跟过来了。
霍连山双臂环胸，等了大概几分钟，那个学生站起来，摆弄着手里手机，跑了。
月光下，那学生乳白色后脖颈十分显眼，他跑起来时候步子迈很大，脑袋顶上一缕头发随着他奔跑步伐上下颤动，小屁股一扭一扭，还挺翘。
霍连山眯着眼睛，等人跑远了，才走到院门口，扫了两眼那学生蹲过地方。
什么都没发现。
霍连山将齿间叼着烟蒂拿下来，熄灭，将这张脸在记忆里没一个人都对了一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算了。
兴许，就是从哪儿冒出来傻肥羊吧。
——
此时，傻肥羊正撂蹄子狂跑，一路跑出小巷子，飞快打了一辆车，让司机马上开车回他们一中学校。
刚才楚青雀舍友给他打电话，说校门口保安查监控时候发现有人□□跑了，现在老师们正在挨个宿舍楼查寝，马上快查到他们宿舍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