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才是回到了正常的轨道。皇上突然宠幸刘贵妃,是因为,真正的皇上回来了。这话我没敢跟菠萝说,只有仰头望天发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圣旨到,流绵宫绵妃娘娘接旨——”
我跪在地上听着安公公读旨意,却心神飘忽,直到他念完了,恭恭敬敬地把圣旨递给我,我还没回过神来。
这道圣旨已向天下人宣布我的新身份——云启公主云意。大金与云启两国将建立姻亲关系,重修百年之好,今晚举办盛宴,另外册封我为“如意夫人”。
“夫人”,是礼部新册立的一个后宫品阶,它在贵妃之上,是后宫千百佳丽之首,且与皇后平起平坐。
我听着耳边各种恭贺声,心里一片冰凉。如今算是两国联姻吗?谁和谁联姻?云启公主与大金太子,还是云启公主与大金皇上?
夜幕降临,皇宫内张灯结彩。
今晚无疑是最热闹的。
我坐在父皇身边,任由各种目光打量。我看到刘贵妃忌妒的眼神,皇后愤恨而强颜欢笑的面孔,兰嫔和其余嫔妃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目光……
会场中央歌舞升平,姿色艳丽的舞姬彩袖飞扬。
我直直地看向对面淡定从容的俊美男子,心里暗潮汹涌。
我目不转睛地看他,周边的人似乎有所察觉,纷纷把目光投向我,似在探究,似在坐等好戏。
一道浑厚、醇和的嗓音瞬间拉回我的心神:“夫人,到朕这边坐。”
我猛然回头,就见皇座上的龙袍帝君深沉地注视着我。他看起来老态龙钟,而眉间却多了几分冷冽。他周身散发着威严的王者气息,是金修文假扮老皇上时并不具有的气势。
尤其是他唤我那一声“夫人”时,一个预料不到的答案就在我脑海中形成,我心里一颤,钝痛瞬间通向四肢百骸。
我从座席上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没有听他的话走向他。
气氛瞬间凝固,一场意料之中的风暴暗中袭来。
不知何时,歌舞骤停,舞姬们纷纷退场。
我凝视着对桌的金修文,嘴里的话却是对老皇上说的:“云意一直想知道,我与大金联姻的对象,是您呢,还是……太子殿下?”一字一句,从喉咙里艰涩地挤出,它不仅仅是一个问句,它还载满了我整颗心的期盼。命运能否被扭转,就在今晚的孤注一掷。
我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个个倒吸冷气。
皇上面色铁青:“看来公主还不清楚你所嫁之人是谁!”
我知道,那句话一旦说出口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可我既然已经说出,就别无选择,再无退路。
我轻声道:“王绵绵对太子殿下倾心已久。”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座席上的人窃窃私语,不用回头,我也知晓他们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忽然,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我低头一看,是父皇宽厚的手掌。我垂眸,感受他手心里传递过来的力量,让我增添几分勇气。
“云意如今身为公主,身份尊贵,而在此之前,我王绵绵心里、眼里只有太子殿下一人!所以……云意认为,与云启联姻的,理应是太子殿下!”短短几句话,几乎要耗尽我一生的勇气。我想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勇敢过,不畏皇权,不怕伦理道德,敢于吐露心声,当众表明心意。
说完,我转头看向那个处惊不变的人,可我看到的,是他眼中的失望与责备!我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醒,一时万念俱灰。
“父皇。”金修文从座席上站起,声音波澜不惊,即使在这尴尬的场面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他说,“儿臣今日方从云启国回归,在此之前并不识得如意夫人。儿臣认为,夫人当是喝醉了。”
他这话一出,席上便有人附和着说些圆场话。
一句从不识得,一句喝醉了,就把他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他,还是当初那个对我百依百顺的他吗?
我笑了笑:“金修文,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懦弱!”
老皇上神色一凛,目光凌厉地扫了我一眼,似乎是一种警告。
这时,金修文走出座席,来到会场中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儿臣倾慕丞相之女杜月婵已久,今日请求父皇为儿臣赐婚!”
面对太子这突如其来的求娶,气氛从方才的紧张瞬间缓和过来。大家心里纳闷,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