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晕,甚至连嗅觉都格外灵敏起来:纯妃因怀孕已经停了脂粉,但她身上有一种药味,有点像甘草片那种明明带点甜但难吃要命药味。
她眼前一片迷蒙,就这样晕了过去。
纯妃:……
不对啊,是你咒了我儿子啊,该哭该晕是我!贵妃你快起来!
她是真慌了,贵妃从来不走这种路线啊,自己方才疾言厉色一句,贵妃居然立刻晕了过去。
而且看起来还不似作伪,要不是身后柯姑姑和紫藤两个架快,贵妃差点滑到椅子下面去。
就算这样,因夏日衣裳极轻薄,贵妃雪白如玉小臂上,还是带了一道被桌子擦到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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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六宫嫔妃还在惊讶突变,皇后已经起身离座,两步下了上首台阶,来到贵妃身边俯身去压她人中。
“葡萄,拿本宫那瓶薄荷油来。”
葡萄连忙跑进内室去拿,青提都不用皇后再吩咐,转头就去外面吩咐跑最快小太监请太医。
因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怀孕,常要请太医,所以长春宫有四个专门负责跑步太监,皇上还特许过他们不必遵守宫人走路需得体轻巧这样宫规,所以青提一吩咐完,两个专门跑腿小太监“嗖嗖”就不见了。
一个去太医院,一个去九州清晏请皇上。
皇上到时候,林太医已经到了,倒是夏院正因为年纪大了,跑慢,跟皇上在长春仙馆门口撞了个对脸。
他刚跪下请安,皇上就摆手:“赶紧起来进去看看贵妃。”
皇上只听了跑腿小太监说贵妃在长春仙馆骤然晕厥,不知为何,自然着急。
此时贵妃已经被移到暖阁内,皇后命六宫妃嫔继续坐在正殿候着,谁都不许走,只自己进去看着贵妃。
纯妃捂着肚子,脸都有些发白。
然后难得露出弱势,对娴妃嘉妃求证道:“方才,方才我什么也没说啊,也是因为贵妃娘娘先提起儿子被皇上厌弃这样怪话,我才反驳了一句……”
嘉妃看她慌了,就无语:这点事就慌了,真是废物。
面上却笑着安慰:“纯妃姐姐别怕,只怕是贵妃娘娘本就不舒服,这才与姐姐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
纯妃再看娴妃,娴妃只道:“皇上一会儿便到,若是问起,在座嫔妃皆是有眼睛有耳朵,我只管将所有话一一回禀皇上就是。”
纯妃恨得咬牙:必须有个孩子才终身有靠这话,是宫里女人共识,也常常彼此说起此事。但要是告诉皇上,就变味了——正是贵妃那话了,皇上才是终身依靠,你指望儿子养老,是盼着皇上早早驾崩吗?
“娴妃,这事……”
能不能别跟皇上复述她原话。
皇上就是这时候到,见六宫嫔妃仍旧坐在外面未散,心里就有数,大约又是女人之间口舌才导致贵妃晕厥,不然皇后不会留着她们不散。
于是只是将妃嫔们用眼神扫了一圈,就带着夏院正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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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坐在榻尾,蹙眉焦急地看着脸色发白贵妃。
林太医年轻些,且从前贵妃一有宣召常是急事,所以极大锻炼了他行进速度,此时已然到了长春仙馆。
他到时候,在人中和额角涂了些龙脑薄荷油贵妃也已经醒了过来,但仍旧是脸色苍白说头晕起不来。
林太医忙上前诊脉,只是这手一搭上去,几息后面色就颇为凝重,手一直未离诊个不停,额头上都见了汗水。
皇后看更着急了。
恰逢此时皇上进来,皇后便起身请安。
皇上扶起皇后,一挥手,夏院正连忙凑到榻前去。
林太医让开地方,过来跪了给皇上请安,再抬头,就对上了夏太医有些震惊脸。
高静姝觉得头晕要命,根本坐不起来。甚至这样睁眼看着皇后宫里挂着百子千孙帐,上头花团锦簇热闹图案,就觉得一堆小人在她眼前拉手转圈圈,让她更加恶心起来,晕像是在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