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陆云商很吃自己这一套，稍微撒娇卖乖，就能激起陆云商的愧疚心，这一件小事就让陆云商的脸上闪过悔意。把握住这份愧疚，他把指甲油拿到陆云商眼前，“这个，哥能不能答应我？”陆云商愣了一下才把视线聚焦，看了半天才从上面的英文单词判断出，这是一瓶指甲油。他哭笑不得，“当然，这算什么奖励？你有时候真的像小孩子。”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有个妹妹，妹妹小时候就爱用指甲油在他手上恶搞，他自然就把程焕的要求理解到了这一层面。然而程焕摇了摇头，突然单膝蹲到了他的面前，随后抓起他的脚踝，让他踩在了大腿上。紧接着，程焕前倾身体，将脸颊贴在了他的大腿侧，“不要手，我想涂在哥的脚上。”记忆闪回，他突然想到了去年程焕说过的话，程焕说他的脚是女性化的好看，很适合涂指甲油。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配上程焕现在的姿势，要求，以及他们关系的改变，这件事就充满了惹人脸红的意味。程焕继续展示他的拿手好戏，脸颊在陆云商的大腿内侧蹭了蹭，仰头眨着装满了祈求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嗯？哥？”“你刚刚…可是回答了当然哦。”炽热的越界答应了程焕，实习优秀要给奖励。程焕拿出指甲油的时候，他以为是涂手，也立马同意。虽然得知真相后，意识到了暧昧意味，但现在反悔属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是看着程焕低姿态地跪坐在自己膝间，还有靠着腿边无害的脸。他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硬着头皮说好。他光脚踩在程焕的膝盖上，而程焕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手小心托着他的脚趾，一手捏着拧开的指甲油毛刷。程焕弯腰低头的动作，让他看不清自己的指甲被祸害成了什么样，只能感受到一笔一笔的凉意，还有程焕细微的颤抖。安静只会加剧暧昧，他试着挑起话头，“怎么…紧张吗？”热情招待他的程焕，这次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得到了稍重的呼吸声，还有姗姗来迟的，模棱两可的回应，“啊…是吧。”只有捏着指甲油的程焕知道，这不是紧张，而是兴奋。他在陆云商的指甲上画下一笔一笔艳丽的颜色，也能看清手里这只细白的脚之上，是男人的西装裤脚。他的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演冒着火热呼吸的画面，这只脚踩在他的大腿上，又勾在他的腰上，挂在他的膝弯，又踩在他的肩膀。陆云商今天会为他涂上指甲油，明天会不会为做出更多，不管是女士内衣，还是漂亮的裙子。他没什么想侮辱陆云商的意思，他只是单纯觉得，他的哥哥很漂亮，常规的男性服装配不上这种漂亮。需要更艳丽、更张扬、更…出格的东西。就比如这瓶红色的指甲油。陆云商的脚趾因为他小心翼翼地动作而蜷缩，因为指甲油稍低的温度而轻颤，在他大腿上留下若有似无的触感。空气太安静了，这触感便愈发明显，大脑里妄想的画面又开始叫嚣，让他的手越来越不稳，呼吸声也偏离正常范畴。知道他托着陆云商脚趾的手收得太紧，让陆云商再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云商视线飘忽，想收回自己的脚但挣扎不动，“你…困了吧？玩够了就到这里吧，我觉得阿姨应该也”“玩不够。”程焕再次抬头，和贴在腿边撒娇的神情全然不同，眼里燃烧的温度任谁都忽视不了。“那你，继续？”陆云商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像也继续不了了。”程焕拉住陆云商的脚踝，沿着自己的大腿上移，直至踩住让他不能继续的罪魁祸首。感受到透过睡裤布料传递的温度，儿童动画的氛围瞬间加温到日本动作电影。陆云商也是男人，勉强可以理解，但偏偏对他产生欲望的人是程焕，是他印象里的乖小孩，一个才成年不久的学生。明明刚才还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卖乖，现在却因为他呼吸紊乱，强忍欲望。莫名罪恶感和冲击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向后仰躺下去，闭眼冷静，尽量平静地说：“自己去解决一下。”还是没能立即听到回答，回应他的只有悉悉索索的布料生以及程焕炙热的呼吸。下一秒，他成为了程焕的动作电影。……脚背一凉，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他手臂挡着脸，躺在床上不愿意坐起来。明明身上衣冠整齐，只有右脚裸露在外，他却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爱。程焕靠在他的腿侧缓神，隔着西装布料，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他的膝盖、小腿，带着蒸汽一般的气息。随后从床头柜抽了很多张湿巾和纸巾，把他的脚背擦干净。他酝酿着开口，说回客房，程焕却还没完。抬起他的右脚，竟然低头吻在他的踝骨，以及脚背清晰的筋骨脉络。他终于受不了这种肉麻，把脚收回去，“可以了吗？”程焕的嗓音满足而沙哑，“什么？”陆云商叹了口气，“你的实习奖励，就到这里吧。”程焕吃饱喝足，没有异议，“好，哥早点休息。”陆云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脚上的指甲油在刚才被抹花了一些，晕在自己的皮肤上。就像…被吻花了的嘴唇。配上脚踝处隐约的指痕，即使被湿巾擦过，也还是火热的痕迹。他扶额，“以后不许这样，太过界了。”程焕又恢复成乖巧模样，重重点头，“嗯！对不起，让哥更累了吧。”陆云商已经忘了客套，他今天确实很累，“是啊。”谁知道程焕诡计多端，“那哥别回客房了，那的床可没有我这张舒服。我不会做什么了，就只是睡觉。”陆云商摇摇头，“我和程总说了，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要是早上从你房间里出来多不像话。”程焕抿唇没说什么，起身道：“可我还不想和你分开，让我送你回客房好吗，我们一起走一段。”太多年了，陆云商也忘记了程家的房间布局，就这么答应了。程焕出门时关上了自己房间的灯，陆云商注意到了这点，还以为这是程焕的好习惯，出去这么一会也要节约用电。等到了客房，被从身后熊抱住，他才知道这小子又在盘算什么。程焕可怜巴巴地贴近陆云商，“哥，你早上从我房间出去会显得你很不像话，那我从你房间出去怎么样？我不怕不像话。”111a：“我好想你，陆云商。”“哥，你早上从我房间出去会显得你很不像话，那我从你房间出去怎么样？我不怕不像话。”陆云商心说你能说出这话来，确实是不怕不像话。可是程焕从背后抱过来的双手因为紧张死死交叠着，吐在耳后的温热气息也惹人心痒，让他说不出严厉的话来。陆云商用手肘轻轻往后推了推，“别乱说了，我没有答应你这么多，你怎么这么会蹬……呃……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程焕非但不感谢陆云商嘴下留情，还继续死皮赖脸地不放手，“哥，你冤枉我。”但陆云商并不觉得，现在的小男孩最会用漂亮的脸蛋和无辜的眼神让别人心软，他不会被轻易套路，于是再次用手肘推身后的人。程焕掌握着分寸，这次听话放开了手，转到陆云商对面去。正如陆云商所猜测的那样，利用自己善良的皮相。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心机，被猜到就被猜到吧，兵不厌诈，在有好感的前提下，一切都会被美化。程焕：“在你家的时候，我们就睡过同一张床，怎么反而关系更近一步了之后，还不允许我这样了呢？”陆云商一时无言，脑子里转了一会儿，才想到他说的是哪天，解释道：“那天很抱歉，是我太累了。”“那哥今天不累吗？”程焕立马找到他的漏洞，“从刚才就一直是累了想要回房的样子。”陆云商这次彻底不知道怎么回了，他感觉今天的事件已经把自己的思考额度耗尽了。磨人的小孩还在不依不饶，“嗯？今天也累吧？怎么不理我？”程焕半蹲下来，仰脸拦截陆云商逃避的眼神，陆云商仰起脸，他就直起身，陆云商偏过脸，他就跟着歪头，非得把自己这张先天优势明显的脸，撞进陆云商心软的眼睛里，“哥，你不困吗？”陆云商：“……，困。”“那我们就别在这里辩论了。”说着就揽着陆云商往床边走，“快点睡吧。”陆云商：“我……”其实，继上次联系111a之后，陆云商又联系过那人一次，没什么不一般的理由，还是失眠的问题，想用破罐子破摔的方式解决一下。但是那天的邀约太仓促，111a说最近都很忙，当天也确实无法抽出时间，带着歉意拒绝了他。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再找过111a，因为他觉得大概是那人玩腻了，什么“忙碌”的理由都是给他的体面。毕竟男人在上床前什么花言巧语都说得出来，只是他好骗罢了。后来，他睡前有时会想起111a的问题，有时也会闪回关于辛腾的记忆，两者互相交错冲淡，已经不至于被扰得夜不能寐，但还是睡不安稳。陆云商说服自己，就当是找个治疗方法吧，今天让程焕陪一陪他，“陪睡”勉强也算是陪伴的一种吧。陆云商这人，在工作上总是能侃侃而谈，但在感情上却恰恰相反，他嘴笨，且羞于表达。就连当下，他都没有办法给程焕“好那我们一起睡吧”这样的答案。他明知道说出肯定答案会让程焕更高兴，但他就是开不了口。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五分钟之前说自己不会被漂亮的脸蛋哄骗，五分钟之后就被漂亮的脸蛋给打得完败。就这样半推半就再妥协的方式，最适合他。抬眼看去，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躺在里面难免接触，虽说以前他们就这样睡过，但是那时候他心里清白。现在，就算是直面对面站着，看见程焕那双随时冒爱心的眼睛，也会觉得自己置身暧昧氛围，更别说躺在床上。好在程焕老实，没有动手动脚……陆云商得出以上结论还不到一秒，刚刚还乖乖平躺的程焕就侧过了身子，看着他的目光毫不躲闪，并且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相隔不足二十厘米。陆云商苦恼道：“睡觉了。”程焕笑了笑，“哥，我没那么不懂事，看你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最近总失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