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苒苒瞳孔放大,几乎不做迟疑,她点了头。
……
窗外雷声大作。
轰鸣声惊醒了沉睡的叶初。
她猛然睁开眼,冷汗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叶初才起身踩在地上,拉开了窗帘。
天已经亮了,可雨却越下越大,她长叹一口气,下意识地扫了眼边角处的白色月季,那花倒是坚强,风吹雨打这么久,仍然屹立不倒……
站在窗边凝视了片刻,她动身走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得体的常服,才下楼。
客厅内,楼靳然端着咖啡杯,审视着手边的文件,那双好看的眉眼,却隐隐透着倦意。
叶初皱眉,上前从他的手中将咖啡杯抢走,又将桌上的热牛奶推到他面前,好心劝道:“你的腿才痊愈,这些有害身体的东西,尽量不要多碰。”
她好听温润的声音在楼靳然的耳边环绕。
楼靳然只抬眸,漠然地扫过她,便重新将咖啡夺过,冷嘲道:“叶初,你用什么身份来管我的事?”
论妻子,他们即将要签下离婚协议。
论主治医生,他们的合约已经完成,他也就不必遵守那该死的医嘱。
叶初的手顿在半空,张了张嘴,却只苦涩浅笑:“是我逾越了,楼先生的事,我当然管不着。”
话里平添了几分淡漠与疏离,好像她恨不得跟他不在沾染丝毫关系。
楼靳然的心似乎被人背地捅了一刀似的,险些让他呼吸不上来。
他不动声色地扬手,将咖啡放在桌上,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中途停下脚步,冷眼看向身后的女人:“离职手续我已经让竹青办好,离婚协议在书房,自己去签。”
从今往后,他们二人之间便再没有任何瓜葛。
叶初点头,睫毛却在微微发颤,酸楚感在她的心底肆意蔓延,直至将她全身包裹得严丝合缝,才给了她些许喘息的机会。
她自嘲地笑了笑,本身就是她提出的结束婚姻,为什么现在难受的反而是她?
果然,她还是自作多情地有了别的奢望。
吃过早饭,老爷子下楼见叶初没去公司,还好心多问了几句,叶初知道他身体不好,只是找了借口搪塞过去,并不打算把两人离婚的消息全盘托出。
好在老爷子没有起疑心,只和蔼地笑着让她养好身体。
叶初在客厅待到了很晚,眼看着楼靳然快要回来,她才挪动步伐去了书房内。
书房打理得很干净,可烟灰缸内却堆积着些许烟头,四周也缭绕着烟雾呛鼻的气息。
窗外的雨不见小,反而下得更加肆意。
叶初将门紧闭,看向干净整洁的书桌,上面是一份离婚协议,外加一支钢笔。
原来,楼靳然昨晚离开后,就去准备这些了……
她猛吸一口气,艰难地挪动步伐上前,拿起合同粗略地看了一眼,迟钝了很久,才下了决心,在空白处签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