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程林姝的长剑指向她的心口。
她面目扭曲，望着秦空空的眼神凶狠无比，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突然，她仰天大笑起来，清脆温婉的嗓音此时变得尖锐刺耳，更像是濒死的困兽发出的惨叫声。
“哈哈哈。。。。。。好你个程林梧！”她的剑刺入秦空空的胸口，与黎鹜刺的那一剑的伤口重合，程林姝失声嘶吼，“程家若不是养了你个白眼狼，又怎会覆灭？！母亲更是可笑！妄图以自己一死，为你博取个守孝的名义返回江都，来保全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秦空空脑子里陡然嗡了一声，程林姝那狰狞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她却好似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
母亲竟然是为了保全自己，才选择自尽的。。。。。。
一命换一命。
她那常年吃斋念佛，伴青灯古佛旁的母亲，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半分血缘的养女，抱着生的希冀赴死。
秦空空的脸苍白至极。
“可惜，我和季成犀联手封绝了母亲身死的消息，逼你领兵上阵，她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程林姝猛地抽出剑，冷眼瞧着秦空空。
“自我出生起，所有的人都围着你打转，父亲将你带在身边，却将我留在江都，无非是想打消昭帝猜忌，在江都留个质子罢了！”
程林姝缓缓蹲下，仰首看她，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阴狠，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和谢之珩，只能活一个。”
秦空空强行按耐住心中悲痛，紧抿着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京中动荡，太子急于砍去三皇子的左膀右臂，第一个要对付的必然是谢之珩，加上谢之珩掌握的证据，太子绝不会让他活着回京，这才派程林姝来灭口。
借她的手除掉谢之珩，再暴露她的身份，一切合情合理。
无论选哪个，谢之珩必死无疑，那么。。。。。。
“我选谢之珩。”
阿蛮错愕地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她。
“啧啧。”程林姝摇摇头，“好歹也是养了四年的孩子，说杀便杀了，真是狠心。”
秦空空微垂着眼，神色莫名，“一个乞儿罢了，杀便杀了。”
程林姝懒得深究其中用意，反正这两人横竖都得死，谁先谁后无所谓。
锋利的剑刃裹着杀意劈下，阿蛮的喉咙深处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惊恐地紧紧闭上了眼，他的脑中闪过一幕幕走马灯般的画面，和秦空空有关的，和邻居姐姐有关的，和妹妹有关的。。。。。。
“嘣——”
他此时应是身首分离吧，头也许会砸到地上，脖颈喷射出鲜。。。。。。咦？怎么毫无感觉。
他试着扭了扭脖子，惊喜地发现脖子还在，正准备睁开眼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就一把被秦空空推倒在身后，躲过当头一剑。
“你竟耍诈？！”程林姝恨恨道，手中长剑加重了力道朝秦空空砍去。
秦空空抄起方才被砍断的凳子腿，往程林姝手腕处狠狠砸下，程林姝痛得手一松，长剑掉落，还来不及感受腕上痛楚，脖颈一凉，削得锋利的木棍已经架到她脖子上了。
秦空空自幼在边疆长大，要比江都中吃着八珍玉食的程林姝高一个头，她在月光中弯下修长的脖颈，嘴唇贴着程林姝的耳廓，轻声细语道：“这一次，阿姊赢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