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邢州,她便说过回中原是为了找人,虞循也知道,只是她并未说过她会来汜州。
周陆然对她的事格外的好奇,问她:“你要找的人在公主府里?找到了吗?”
“不是,还没找到,遇到了一点麻烦。”
周陆然正想问什么麻烦,一直在边上静立的内侍忽然有了动作,小跑着出了亭子。
几人顺向看过去,是漪兰来了。
人未至,宁知越便察觉到漪兰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原本攒起的眉眼在那小内侍垂首说了几句话后瞬间展开,再看向她时已是善气迎人。
虞循见状,适时解释宁知越是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来了汜州后偶然发现她在公主府。
漪兰何等精明,从一进亭子,她便注意到周陆然面上抑制不住的喜悦,还有虞循有意无意间时常看向宁知越的目光,恐怕不是认识这么简单。
她打量着宁知越,年纪约莫十七八岁,朱唇粉面蛾眉曼睩,上着群青菱花罗衫,下束丁香色宝相花暗纹长裙,举手投足间看似温文娴静,却又透露着几分轻巧灵动。
褚玉苑里有哪些人漪兰是不清楚,但略想一想方才虞循所言,也能猜出宁知越应当是昨日从公主府邸送过来的那批伎人,再联系此前虞循不知怎的突然提起公主府在坊间招揽伎人的事,心里顿时有了数,当即便要吩咐身边的内侍去内苑收拾一间院子,令人将宁知越的行李搬过去。
宁知越心头一颤,如果能进内苑,离公主也就更进一步,但她看了眼身边的虞循,还是连忙拒绝:“在此处与虞郎君重逢是意外之喜,但我随师父师娘一同进别苑,本是为了公主的宴会,主次不可乱,我还是随师父师娘留在褚玉苑的好。”说着又向虞循求助。
虞循见状也附和宁知越,不作勉强,又以有要事相商为由打断漪兰的念头,漪兰只好作罢,吩咐小内侍嘱咐张管事,不可怠慢了宁知越。
见此情形,宁知越心知现在不是提起祝十娘女儿的时候,打听虞循来汜州和公主府的目的也得日后再探询,十分知趣的准备告退。
突然,周陆然叫住她,又为难地看看虞循,“表哥,我想跟着宁姐姐。”
宁知越眼睛一亮,不等虞循说什么,忙接过话来,“你还有正事要忙,他一人也无趣,不如我带着他去褚玉苑玩一会,晚些时候你再着人来接他。”
虞循凝眸看着她,沉吟片刻,终是答应了。
*
离开了虞循,周陆然就像是脱了缰的马,又因见到了宁知越,还能见到宁知越的师父师娘,更是喜不自胜。
宁知越恐他期望过高,只好解释师父师娘只是普通的卖艺人,早年去过西北,因为瞧见他们戏法很是有趣,就拜师跟着学了些时候。
周陆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认为能教宁知越,又能进公主府,一定是有些本事的。想到这儿又不免好奇之前宁知越之前说的麻烦是什么?或许表哥可以帮忙。
宁知越说:“你们没来之前我还愁着得想想办法,见你们来了,我也是想找你表哥帮忙。”说着她将祝十娘女儿失踪,他们进公主府是为了得到公主恩典的事悉数告知。
又说:“那么多人呢,这恩典也难求,即便公主真的答应了,也难保最终不会像府衙那样因为找不到人最终没有后文。”
周陆然听完恍然大悟,“你之前从邢州不告而别就是因为这事吗?找人的确要紧,难怪你那么着急。”
宁知越沉默了一会儿,道了一句抱歉。
周陆然说:“也没什么抱歉的,不过就是阿姐和表哥有些难过,年前因为这个阿姐还和表哥吵了一架,闹得不开心,不然阿姐这次肯定得跟着出来的。”
想不到她走后周熙然与虞循竟闹成这样,但听他这话的意思,他们似乎不是从京城来的。
仔细想想,也确实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