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尘的伤势慢慢好转,雪国的冬季也即将结束。冰河融化,枯木逢春,一切按着历史的轨迹慢慢推演。草垛外晴空一碧如洗,草原新丫,青葱如绿色的大波浪一排排跟着大风起舞。虽然说是初春刚来,但万物已急不可待的展开新的生命。
冷家一如往日的清晨很早的打开的木门,冷枭尘穿着雪国人普通民装在屋前练剑。
屋内叮叮咚咚声音响起,俨然是手脚勤快的阿姐在准备着丰盛的早餐,他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欣然笑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从牢房里出来的,也问过阿姐很多次,但坚韧的女子始终闭口不谈,而且也严厉斥责他不许再问,并且说:只要一家大小平平安安的在雪国过完这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他不懂阿姐眼里包含的冷漠和退缩,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但那个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ldo;阿弟,来吃早餐了。≈rdo;冷霜忙碌的身影从门前探出一个头对着大汗淋漓的冷枭尘道。
听见女子的叫声,冷枭尘才怔怔从深思中回来,答了一句是走进屋里。
≈ldo;冰雪融化之后的草原重新长了出来,阿弟等下把牛羊都赶出去吧!≈rdo;冷霜边拿着馍馍头,边嘱咐道自己的弟弟。
默默吃着饭的冷枭尘愣住,脸上露出惊异,≈ldo;阿姐不去了吗,你都好久没有出去过了?≈rdo;
冷霜从容的脸色淡定一笑,≈ldo;我不去了,娘亲的病似乎越来越重了,我最好是留在这里照顾她。≈rdo;
≈ldo;哦,好。≈ldo;冷枭尘答了一句。
冷枭尘赶着牛羊去往嫩草新生的大草原,春风吹在他的脸上并不温暖,反而让他裹紧了衣衫。他的心情从一开始出来后就未曾平静过,骑在马上,鞭子不停的抖动戏耍。骏马在草原驰骋,仿佛是冬寒之后热情撒溢的生命。
来往的骏马穿梭,大草原热闹非凡。
然而终于还是觉得不对劲,他狠狠的一拍马背回到自己的屋舍前。
屋前草垛零星撒乱在地,地上一道长长被拖走的痕迹,除了一双慌乱的步伐外还有几双长长肥肥的脚印。
冷风煞的灌进冷枭尘的嘴里,他感觉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撞击似得喘不过气。屋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也随着风的吹拂流动,熏得他几乎站立不稳。目中无神,冷枭尘怔怔站立突然一击箭步冲进冷氏房间。
≈ldo;娘亲。≈rdo;看到地上冰冷躺着的冷氏,冷枭尘大呼,喘着粗气跪倒在地,≈ldo;娘亲≈hellip;≈hellip;≈rdo;
冷氏躺在地上,放大的瞳孔显出几分死前的恐惧,她的脖子被剑一刀划破,血洒满了整个地面。
≈ldo;娘亲,娘亲≈hellip;≈hellip;≈ldo;冷枭尘抱头痛苦。
半晌,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冲出门踏上骏马朝着脚印方向急速而去。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心间窜起,冷霜沉重的眼皮挣扎了几下终于睁开。她慌张的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是那个地方,让她曾经恶心的每天都在噩梦中的地方。
严府,严家的主子还是不肯放过她们吗?
她突然觉得某个块状东西涌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心都在疼痛。她怎么忘记了,为了救母亲,自己被那个人的手下打了几拳,虽然也学了些防身的武功,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够打得过对方那么多人。
痛,痛,痛到极致和麻木!
这个世界不是人的世界,是魔鬼的世界,楚氏的人是鬼,雪国的人也是鬼,遍夕已经变了,遍夕已经不存在了。
她闭上眼睛,一滴滴悲伤到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下。
死亡,死亡才能解脱,死亡才能新生!
吱呀一声,门蓦地打开,一个黑衣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ldo;冷霜小姐,别来无恙!≈rdo;
他装作很有礼貌的看向冷霜,但那赤o裸的眼神却让冷霜感到了极致的寒冷。她手脚剧烈的挣扎起来,她不要,不要在重蹈那样的噩梦。
然而绑住她的绳子没有丝毫松动,她的漆黑瞳孔因为害怕而迅速放大。
≈ldo;哦,我忘记了,还没给你拿开塞进嘴角的布团。≈ldo;男子嘴角扯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上前拿开冷霜嘴里的东西。
冷霜愤恨的瞪着严家主人,他也是这里的主人,雪国安蒂郡的郡守。
≈ldo;哦,小姐,还忘了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那不甘的弟弟前几日偷偷的杀了我几个弟兄,所以我不得不报仇。≈rdo;男子端坐在凳子上,玩弄着食指上的玉扳指。
冷霜听了脸色煞变,尘儿,尘儿他≈hellip;≈hellip;她怎么忘了,忘记了他有仇必报的个性。多少年过,少年一直未曾忘记爹爹惨死之事,他又怎么能这么快的忘记严府之事?
≈ldo;求你,放过他吧!≈rdo;冷霜低头求饶,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牺牲,但是冷枭尘是她的弟弟啊。
≈ldo;他就是一只虎,养在安蒂郡的一只虎,我怎么能够放了他呢?≈rdo;男子起身看向草原方向,≈ldo;这片地是我的,可你弟弟他永远都弄不明白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rdo;
泪水渐渐模糊了冷霜的实现,或许,她该早早的带着娘亲和尘儿离开,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娘亲也不会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