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韬光养晦也好,胆小避事也好,到底辜负了柳娥,深怀歉疚,只要柳娥出言相求,他断无拒绝之理,必会为她争取参与饮福大宴的机会。
至于后续可能遇到的麻烦,会不会拖寿王下水,阿榆并未顾忌太多。
遇到麻烦,便解决麻烦;解决不了,只要安顿好秦藜,她大可一走了之。
寿王若出手相助,她算是承了他和柳娥的情;若袖手旁观,正好让柳娥看出他对她的情义价值几何,还能趁着年轻早作决断。
待回到食店,安拂风正准备回家。
她依然冷着脸,甚至比平时更冷几分,耳朵上却戴了那对玉兔耳坠。
玉兔很小只,玉质便显得腻白莹润,与她洁白的肌肤相得益彰。
见阿榆看向她的耳坠,安拂风有瞬间的不自在,但很快扬起头,不屑般说道:“毕竟阿涂一番心意,倒不好拂了他脸面。何况我既属兔,就戴上两日,权作哄哄他吧,也好让他踏实给咱们干活。”
为了让阿涂为他们干活?
阿榆继续盯着耳坠,“哦!”
安拂风恼了,怒道:“哦什么哦?若不是为了你这店,我才不领他的情!”
阿榆无辜地眨眨眼,笑道:“行,七娘领阿涂的情,我领七娘的情!”
安拂风总
觉得阿榆笑得狡黠,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又或许,不对的是她?
她其实只是出于礼貌,去谢了下阿涂。阿涂那小子不知怎的胆子就大了,居然敢求她戴上让他看看。
彼时他看向她的眼神,有祈求有希冀,如一只求抚摸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她一向觉得耳坠贴着脸颊摇来晃去的,容易分心,影响她拔剑的速度,素来是不戴的。只是那一刻她对上他水汪汪的黑眼睛,心里莫名地软沓了下,就觉得戴一戴也没什么,毕竟这小子费了番心思。
谁能想,她戴上那耳坠后,这小子跟疯了似的激动呢?
夸她美丽动人,夸她优雅大方,夸她眉眼出挑,夸她肌肤如雪跟那小兔子相得益彰……有的没的一大堆好听的话,听得她晕头转向。
等她回过神,已被阿涂拉在妆镜前了。
她真的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端端正正坐在镜子前,跟人一起欣赏自己的容貌,品评怎样收拾能让自己的容貌更上层楼……
阿榆都没这样过,其他小娘子畏她如虎,更没这样过。
怎么这个畏畏缩缩的小伙计,忽然就不怕她了呢?甚至还这般靠近她,近得她能看清楚,他的眼睛又水又亮,睫毛柔软细长,小奶狗般惹人怜爱,且看着十分地清秀文气?
于是,阿涂说让她继续戴着,别取下来时,她竟真的没取下来。
阿涂还说,等下次有了钱,再给她买别的时,她竟有了丝期
待,期待这小子下次给她带来的惊喜。
但这些簪饰赘物,其实让她有些慌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