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能注意到花绯然的心思,一力撮合成全;也记得她那个不争气的临时伙计
还蒙冤关着,前去探望安慰……
却想不起未婚夫正在等她的解释。
卢笋见状也是心疼,忿忿道:“小娘子也真是,鹊桥真人是乔娘子那案留下的尾巴,丢失的信函更关系她秦家的冤仇,郎君这些日子辛苦奔忙,说到底都是为了她。
可她倒好,拣着高枝儿攀去了,也不想想,她早晚是沈家的人!
李参政是副相,了不起,难道能比得上咱家老主人?咱们老主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开国宰执!”
他越说越顺口,渐渐拾回了些当日被阿榆、韩平北打压下去的自信,却未发现沈惟清已皱紧了眉。
“住口!李参政一介书生,能走到如今高位,绝非侥幸。你既是沈家之人,人前人后,若是言语轻忽,必然招惹是非。”
卢笙虽应了,却不服地嘀咕道:“我也就在郎君跟前说说,何曾跟人说起过这些要紧的事?顶多聊些鸡毛蒜皮的闲言碎语罢了。”
沈惟清道:“你是否觉得,你说些闲言碎语都不打紧?先前人人将我和安七娘看作一对,是不是你的手笔?
我与阿榆都快定亲了,你又在外跟你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要好的小娘子说,我会娶安拂风为妻,娶秦家女为平妻或良妾,是也不是?”
卢笋哪敢承认,连连摆手,“不,不是我……”
“那日我和七娘在州桥有事相商,却被传成月夜相约。彼时只有你一人跟着,这不是你说的,难道是七娘说的,还
是我说的?”
卢笋一下子涨红了脸,“大概,也许,可能……是七娘子?”
但七娘子好些日子没找过他家郎君了,反而跟秦小娘子好得如胶似漆。
沈惟清目注于他,淡淡道:“那你可知,这次江家怎会在城门附近等候并设局,夺走了魏刑详给我的信函?”
卢笋茫然摇头。
“因为上次魏仲离开时,你追出去跟他打听秦家之事时,被江家的人听到了。因你的在意,引起了江家的注意,所以盯上了魏刑详的信。”
沈惟清静静地盯着他的小厮,“你还觉得,你随口问的,随口说的,都无关紧要吗?”
卢笋真的呆住了,“我,我只是好奇……”
他只是好奇,只是随口打听打听;就像安拂风和秦小娘子的妻妾之说,也是随心猜测,随口八卦……
“若非你胡扯的妻妾之说,江九娘不至于在沈府发难,不至于特地跑食店为难阿榆,结下深仇;若非你一时好奇,追问那些你不该知晓且与你无干之事,信函不会遗失。”
沈惟清的声音低沉下去,“你可知此信干系极大,一个不慎,阿榆可能被毁谤到无处容身?”
卢笋骇得一道冷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脱口道:“可、可她是咱们沈家的少主母!”
“沈家并非无所不能。那纸婚约未必保得住这门亲事,也未必保得住阿榆。”
沈惟清眸中闪过凛光,“江家那名侍仆之死,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而且我敢
肯定,他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