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是因为那样的出身和经历,才会让她迫不及待地想摆脱临山寨,回归她最初的生活。
可她已是那样狡黠如狐的性子,总要寻出于她最安全最惬意的一条路。
于是,她开始选中了他,后来发现李长龄能给予更多,又跟李长龄亲近起来?
她当真懂得什么是彼此爱悦吗?
江九娘见沈惟清久久不语,以为戳中其心思,眉眼间更见得意。
她将茶盅里的茶饮尽,提起旁边精巧的仙鹤形状茶壶,边为沈惟清倒茶,边以她惯常的爽利姿态说道:“惟清,我知道你被她美色所惑,一时放不了手。
但这样的女匪,你当真要名媒正娶,日后被人揭开真相,岂不难堪?”
沈惟清淡淡道:“那位宣娘子应该教导过你,我知晓朝堂即将招安临山寨山匪之事,哪怕阿榆真是那样的身世,也无法威胁我。
若公开那封信,你又得编个谎,若圆得不够好,再被戳穿一回,别说你,江大夫都不用抬头见人了!”
江九娘咬牙,“冤家,我这不是给你出主意,想为你寻个两全之策?”
沈惟清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抬袖拭了拭唇,探究地看向她,“你给我出主意?”
江九娘看他喝了茶,眼神向外飘了一眼。
门口的钟儿会意,无声无息地退了开去。
江九娘放了心,方笑盈盈道:“自然。你只是贪那女匪的美色而已
,那女匪也是想借着秦家孤女的婚约骗个婚而已。
只是以她的卑贱身份,还想窃居正室之位,未必心太大了些。
若她能有些自知之明,退让一步,我未必不能容她。”
她说着,端起茶盏品了口茶,目光却紧紧沈惟清,留意着他的反应。
沈惟清嘴角慢慢弯起,却是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容她?”
江九娘道:“难道不是吗?论家世,论性情,论容貌,我哪桩不胜过她?唯一差的,不过是她装乖巧扮柔弱的小家子模样罢了!
她既要扮出那副模样来,就委屈她居于我之下,做个妾室,一辈子这么扮下去,岂不三人都如了意?”
“三人都如意……”
沈惟清胃部抽动,隐忍地皱了下眉,“对不住。
她不会做小,我不会娶你。
你,不会如意。”
江九娘挪了挪椅子,向沈惟清身畔靠近过去。
“这个,怕是由不得你。”
她笑靥如花,艳光四射,眼波潋滟,媚意横生,分明志在必得。
沈惟清晃了晃茶盏,“就因为,这是一把阴阳双心茶壶,给我倒的茶里下了东西吗?媚药?迷药?还是其他下三滥的玩意儿?”
江九娘瞬间失色,“你、你知道?可你刚不是喝了吗?”
“喝了,但也吐了。”
沈惟清抬袖,袖口正见一块浅浅的湿斑。
“我在审刑院多年,审案时看惯这些阴损伎俩。拿来对付我,未免小瞧了我。
我只是好奇,你这是准备演给谁看?
谁能迫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