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粉白纤细的手拿起黑色大海螺，伊柠撑着身，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大海螺那头居然真的有人。
这是一个传音工具？
刚刚她这边的对话也全被他听到了？
伊柠捧起大海螺，嘴巴对准壳口，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谁？”
又一次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高亢声音回荡在极渊之地中。
魔神大人没耐心地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离远点说话？本尊耳朵都要炸了。”
“哦哦，对不起啊。”那头的声音一下子从嘹亮清晰变得模糊遥远。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用不着那么远。”
末了，还自言自语地嫌弃了一句，“哪来的小傻子。”
“我不傻！”伊柠终于找到了使用大海螺的正确姿势，不高兴地反驳。
想起自己现在急需有个无关人等出手搭救她，伊柠忍气吞声地放软声音，“你还没说你是谁啊？你是魔界的还是仙界的？”
“你不知道本尊是谁？”
大海螺里传来淡漠而高傲的声音，一副底气十足的语气。
这种语气伊柠一点都不陌生，记得之前她去找那些大家族的高贵公子下蛊的时候，他们也是这副面孔对她的。
当然，情蛊一下，他们立刻就变得……伊柠想了想，脑子里不知为何冒出来“舔”这个词，舔是何意？应该用殷勤来形容吧。
她走了会儿神，深渊里的魔神大人没得到任何回复，面子有点挂不住。
“不可能，仙界的老头子们把喇叭交给你的时候，没告诉你本尊的身份？”
“仙界……哪有老头子？”伊柠奇怪地道，“五百年前，仙魔两界年纪较大的尊者们已经全部飞升了。如果你说的老头子不是凡人而是修者的话，现今资格最老的也不过才四千岁吧，这算老吗？”
提到老者，那不该是动辄过万岁的先辈们吗？
如今仙魔两界可都是年轻人当家。
“不可能！”魔神想也不想地道。
要是能飞升，他怎么可能任由那些仙界老头子把他关在深渊底、用沉睡打发时间？
难道那些人找到了飞升通道，背着他悄悄走了？
极渊之地的黑雾猛烈地动荡起来，昭示着主人糟糕的心情。
他们敢？！
魔神气得一下就坐不住了。
“什么不可能？”伊柠疑惑地问。
等了一会儿，他没说话，伊柠想了想，继续道，“这个大海螺不是旁人交给我的，好像是我……忘了具体从哪儿淘来的古董了。”
先前蛊虫还在时，经常有人带她去各大宝库、珍宝阁里闲逛，里面有不少看起来很古老神秘的蒙了灰的物件，她挑了不少，这只大海螺应该就是被她捡回来的古董之一。
魔神皱眉，“现在是何年何月？”
经过了一通驴头不对马嘴的艰难沟通后，魔神大人终于认清他这一觉睡了三千多年。
此时伊柠已经很困了，哈欠连天，强撑着眼皮执着追问，“你还没说你到底是谁呢？”
“司钺。”
发现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在跟谁对话，魔神也懒得摆出架子吓退她。
“小月？哈欠……”伊柠两眼彻底睁不开了，困意上头，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好，我……我先睡了。明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