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春之所以会如此急迫地拉拢自己,多半是为了对抗屋内的另两位。
不过这也没什么,抱团取暖是人的本能。
“带班公公自己住?”阮昔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若是能有机会住上单间,她身份暴露的几率将大大减少。
“没错,到了从三品的位置,就不用跟别人挤一屋了。”石春拍拍她的肩:“小喜子,你努努力,终有一天会爬上这个位置。”
阮昔心中苦笑,何止是从三品,按照原著中的剧情发展,阮喜最终可是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不过这位未来的九千岁究竟神隐到哪儿去了,自己又该从何处找起?
哎,眼下想太多也没用,还是先站稳脚跟再说吧。
休息了半晌,吃过午膳后,换班的时间到了。
众太监在东夹道站班排好队,在领班公公的带领下,前往养心殿。
殷承景今日穿了间宝
蓝色的龙袍,与参加宫宴那时的盛装相比,虽华贵不足,却更映衬得他年少俊朗了几分。
彼时,他正坐在龙疏案后,对着摞成小山的奏章发怒。
打开看一卷,“啪”地扔在地上,运半晌气,复又打开一卷……
重复几次后,案上的奏疏到是逐渐变少了,地上的却越来越多。
总管公公周福海往回捡的速度比不上殷承景,趁着挨骂之前,颇有眼力地退到旁边站好,不敢在陛下眼前乱晃。
“这是怎么了?”
阮昔用口型问石春,对方低着头,同样一脸懵逼。
“你日后习惯就好了,别出声,就当自己是一动不动的王八。”
石春也不晓得曾经历过什么,目光中露出看破红尘的沧桑。
打扫宫殿卫生的活儿,有品阶更低的太监和宫女做,阮昔等人只负责服侍殷承景本人。
如今皇帝心情不好,只得乖乖站在一旁,随时等候差遣。
轻松是够轻松,但也真无聊。
正当阮昔想偷偷打个哈欠时,周福海忽然出了书房,径直朝她走来。
“你来得正好,去给陛下奉杯茶。”
阮昔愣愣地指指自己:“小人?”
“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周福海刚面带不悦,忽听得书房内又传出砸奏疏的声音,略微叹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陛下看你顺眼点,待会儿进去逗几个闷子,让陛下笑笑,没准又能得着赏。”
阮昔干笑两声,端着托盘在一众宫人同情的目光下,蹑手蹑脚走进书房。
殷承景的注意力还放在奏疏上,连服侍的人换了都不知晓,阮昔甚至怀疑,他根本没留意到自己进来。
有这等专注力,好事儿啊。
阮昔像壁虎一样贴着墙缓慢移动,没功夫理会就躲在门口朝里看的周福海。
这种走法显然很不合规矩,可总比堂堂正正进来,被奏疏猛砸头来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