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然再起。
新一轮的花炮升空,炸出的漫天星光,甚至不如城楼之上的琐碎心思多。
娴妃扬起嘴角,踱步到魏后与沈太后面前,认真行礼:“之前宫中谣言诸多,臣妾百口莫辩,幸好德妃姐姐给了臣妾昭雪的机会,还往皇后娘娘与太后殿下明鉴,还臣妾公道。”
魏后脸色稍缓,眯起眼打量着面色铁青的德妃:“既是谣言,还是早些澄清的好,省得被某些宵小趁机摸鱼,平白败坏妹妹的清白名声。”
德妃身边的宫女轻颜冷汗都下来了,焦急地看着自家主子,唇不动而声出:“娘娘,那贱人早设计好了,就等您来钻,咱们上当了!”
方才德妃步步相逼,是个人都能瞧出她的心思。
如今当众败下阵来,简直比受了耳掴还屈辱,脸上火辣辣的烧。
见德妃大脑一片空白,阮昔清清嗓子:“陛下,娴妃娘娘这些时日因那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却只是默默忍下,从未向您和皇后娘娘诉过苦。唉,连小人看了都觉得心酸呐。”
娴妃没料到,阮昔竟然会如此坚定地表明立场为自己说话。
看向她的目光除了惊诧外,也多了丝欣赏。
这小丫头也并未全然无用,也许,日后留阮昔一命,更有助益……
“你想说什么?”殷帝淡然问道。
“嘿嘿,娴妃娘娘身子柔弱,经此无妄之灾,难免胸闷惆怅,若陛下能同娘娘多聊几句体己话儿,说不定这郁结之气也可消消呢?”阮昔眨眨眼,讨乖地笑着。
娴妃眸光一亮,暗喜不已。
她盈盈秋水望向殷帝,双手捧在胸口,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仿佛当真犯了心疾,随时都能倒下似的。
沈太后闻听此言微微皱眉。
她向来瞧不上这等耍滑头的下人,但今夜是个吉庆节日,大动肝火难免惹晦气,便只剜了阮昔一眼,没斥责她。
殷帝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阮昔的头。
阮昔边躲边揉脑袋,装作不经意地斜了德妃一眼。
【不自量力】
德妃紧握拳头,直至关节发白,连指甲也深深嵌入肉中。
死太监!!
“主子,别惹一时之气,不如退了吧!”
轻颜担忧地劝着德妃,自家主子是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
眼下德妃怒气冲心,理智怕早已丢到九霄云外,万一再做出错事,徒惹陛下厌烦可如何是好!
德妃甩开轻颜的手,眼刀在娴妃与阮昔之间来回割着,恨不得立即将这二人碎尸万段!
“陛下,您敲打小人也就算了,可千万待娴妃娘娘温柔些,娘娘身娇体贵,水做得人儿,可经不住闹啊!”
阮昔向来油嘴滑舌,可此言一出,却听得德妃一愣。
身娇体贵……
她记得轻颜方才学舌时,曾提过这香熏的久了,也能改变人的体质……
不对,还不到认输的时候。
她不能就这么被贱人和阉奴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思及此处,德妃忽然“哎呦”一声,捂着头叫唤起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魏后向来在外面表现得仪态大方,见状连忙问道。
“臣妾,臣妾忽然头痛欲裂……眼,眼也晕得很,轻颜,本宫快要站不住了……”
旁边的轻颜哪儿知道自家主子是在演戏,还以为她气血攻心真害了病,急得跟什么似的,连泪都快出来了。
娴妃冷眼瞧着,不知她又再耍什么花招只觉得德妃如今也沦落成市井泼妇,落了下风,就玩晕倒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