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来得及看清这位仁兄是谁,但阮昔很对不住他。
由于冲击力过大,仁兄抱着她一个没站稳,两人双双在地上滚了三、四圈儿才停下。
唉,仁兄的身子骨好像有点弱啊。
阮昔眼冒金星地从那人怀中抬起头,悲催地看见了个同样悲催的熟悉面孔。
是七王爷,殷博明。
这位闲赋的公子哥儿身上华丽的湖蓝锦袍,就这么被地上的泥给玷污了。
幸亏有他当肉垫,阮昔的紫袍才能干干净净的。
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万中稍晚一步赶来,风风火火跳下马背,拉住还想乱跑的小矮马满脸焦急:“阮喜,你可摔伤了?”
阮昔挥手:“暂且无妨。”
殷博明神情复杂地盯着她。
“哎呀,这不是七王爷么?地上多凉啊,怎么躺这儿了?您快起来!”
阮昔赶忙将殷博明搀起,还细心替他掸掸衣服上的灰尘。
只可惜前两天才下过雨,地上潮湿得很,泥灰黏腻,越掸在锦袍上祸害的面积就越大,反倒蹭了她一手泥。
她默默将脏东西偷蹭回去,抬头一瞧,殷博明的神情更复杂了。
“抱歉。”阮昔的厚脸皮有点遭不住。
殷博明长叹一声,对她伸出手。
阮昔:?
“扶本王上车更衣。”殷博明闷声说道。
“这,七王爷应该有贴身服侍的小厮才对……”
殷博明很是不满:“看来这救命之恩,你是半点都不想还了?”
说完,手臂仍倔犟地停留在半空中,似乎阮昔不扶就不打算放下。
围观的宫人越来越多,阮昔怕事态的影响继续扩大,只得硬着头皮搀住这位祖宗,扭头对万中道:“我无事,你先牵着马回去吧……方才坠马是意外,不必告诉陛下,徒增烦扰。”
万中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放心。”
“咳!”殷博明等得有些不耐烦,轻咳催促着。
阮昔无可奈何,仔细扶着他回到马车上。
七王爷的车架虽比不得殷帝豪华,但也比寻常臣子要宽敞许多。
因南巡要长途跋涉,车内除了香炉外,还有软垫和案几,数本书放在不远处,权当消遣之乐。
殷博明展开双臂,气定神闲地等着。
事已至此,还不如做完事早早离去的好。
阮昔也不同他啰嗦,利落地替他卸腰带。
之前在养心殿值晚班的时候,阮昔经常替殷承景更衣,对于这套流程已经相当熟练。
原本阮昔还没觉出哪里不对劲儿,直到她动手解殷博明衣领时,才发现对方竟一直盯着自己的脖颈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