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往门口迈一步,那纸就更皱一分。
阮昔:…………
这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赌气?
迈到一半的脚硬生生转了个弯儿,阮昔随便寻块软垫坐下,叹口气,百无聊赖地摆弄拂尘的乳白色穗穗。
殷承景装模作样仍旧盯着书,余光却屡屡留意阮昔的动静。
半晌后,他终于还是声音略带嘶哑开口:“谁让你留下了?”
阮昔用手指绕着穗穗玩:“那,陛下想让小人离开?”
殷承景冷哼一声,继续盯书。
好嘛,还在这装大尾巴狼。
阮昔拍拍宫袍站起身:“既如此,小人可走啦。”
殷承景默不作声。
“真走啦!”
阮昔背着手,一晃一晃摇着拂尘:“唉,提前下差好啊,喝酒去~”
“咔”,是某人捏响骨节的声音。
阮昔权当没听见,走到帐门口伸手刚要撩帘,却忽然改了姿势,只是将帘子的褶皱抚平,便又转回身来。
好巧不巧的,正撞上某人那原本愤然盯着她背影的目光。
殷承景微怔,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连那瘆人的“咔咔”声都不弄了。
阮昔努力忍住笑,突然找到了逗熊孩子的乐趣。
她就在门口晃来晃去,弄得殷承景心烦意乱,眉头皱得险些变成二郎神。
“你不走就坐下!少挡光!”
阮昔闻言挠挠头:“咦?这外面黑漆漆的,灯烛又放在陛下案上,小人怎么会挡了光呢?”
殷承景脸色黑如墨汁,抓书的手指节又泛白了。
阮昔总算逗够了,趁他没彻底爆发,三、两步走到他近前,猝不及防一把将书夺来。
“大胆!”殷承景怒不可遏。
“陛下可饶了这书吧,好端端的,都快被揉烂了。”
阮昔大大咧咧坐在案前,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反正都是看,陛下不如看小人吧,小人养眼~”
殷承景局促地眨眨眼,喉咙滚动:“脸皮真厚。”
那积攒了一下午的怒气,也不知道被短短的几句软声细语吹到哪个天边去了。
阮昔:我脸皮再不厚点,你就要气成河豚了。
她能看出殷承景的火出在自己身上,可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只生闷气的狗子。
轻叹一声,阮昔用手指轻摸桌案上一尊琉璃象的长鼻子:“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喜子好难呀。”
殷承景沉吟半晌,伸手将琉璃象移走。
阮昔那下意识点着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
两人皆是一愣。
阮昔尴尬地干咳着将手缩回,殷承景却有些失魂地盯着手背被她碰过的地方,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殷承景终于沉声开口:“你和老七……”
阮昔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