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她的轮廓在黑暗中被模糊了,影影绰绰中,只隐约看到她的侧脸,一笔勾勒而成的线条,美得有些阴郁。
她周身的气质都冷淡了下来,在这一刻冷到了极点,甚至夹杂了黑暗的意味,滋生出难以言说的堕落感。
缓缓的,她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纤细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闭上眼睛,眉头中间有了沟壑,似是很疲倦。
如果。
如果,她只是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从未见过纸醉金迷,只是纯粹而又平凡地活着,哪怕是……
她松开眉头,扯了一下嘴角。
又怎么样呢?
不管什么样的人生,都有操蛋的一面。
暴力,只要有人的地方,它就会存在。
黑暗不是无处不在的,它只是在太阳落下以后,缓慢上升,太阳出来以后,它又会消失,它和光明一人一半地占据了半个世界,很公平。
沈御在房间里颓废地闷了几天,终于挑了一个良辰吉日,从黑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出来了。
整层楼的窗帘都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也没有。
从房间出来,和没出来的差别并不大。
她拖着乏力的身体,靠在落地窗上,伸出一只手扯了下厚重的窗帘。
外头明亮的光铺天盖地地从缝隙里钻了进来,房子里骤然出现了光亮,沈御下意识地抬起了另一只手,遮在眼睛上,许久没有动作。
好一会儿,她才放下了手,扯着窗帘的手动了动,把缝隙拉大了些。
她垂下眼,视线定在屋子里。
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飘着,没有落定点。
沈御眼睛有片刻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浪费了不少时间后,她才在某一刻忽然清醒了过来,缓缓地起身,仿佛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房间里摸索了几分钟,才找到了角落里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了,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她好像看不见似的按了按手机,没反应,黑屏。
应该是没电了。
她把手机充上电,进了浴室。
一件件褪去衣服,她伸出手,扶在花洒的把手上,温热的水自上而下地冲在身上,像是把这些天的疲惫和丧气都冲走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许久,才终于慢慢地停了。
她穿上浴衣,一边吹头发一边出神地望着眼前的镜子。
肤色苍白,下巴比以前更尖了,脸部线条锋利了不少,看着有点不好接近。
好像是瘦了些。
她想。
吹干头发,她换了身衣服,才去翻手机。
开机以后,她看着上面一下蹦出来的许多信息,往下划了半天,才逐渐意识到,顾远没有给她发信息。
她垂下眼,按了按太阳穴,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
导演正在给演员讲戏,身旁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摆,骤然被打断思绪,他有些不耐地抬了下眼。
正看到不远处的沈御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他便收回目光,说,“你等会儿再过来找我。”
演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