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念头只能满足于大脑一时畅快的幻想,根本无法实现。
从今往后,没人再为她遮风挡雨,她也丧失肆意妄为的资本,必须为自己做的每个决定负责。
宋栖棠深以为然点点头,眸子流光溢彩,倒影着江宴行的轮廓。
“睡杀父仇人的宝贝女儿,虽然解气,可总归膈应,江先生恐怕会有心理阴影,留下某种毛病耽误传宗接代就得不偿失了。”
“自己的屁股没擦干净,”江宴行眼皮上的褶皱徐徐舒展,唇边笑意莫测,漆黑瞳孔积蓄海暴翻涌前的平静,“你惦记我传宗接代?”
宋栖棠蹙眉,感受着后腰被他珠串硌痛的强烈不适,眼神释放的恨意不言而喻,答得却相当轻巧,“坦白讲,我更希望你断子绝孙。”
句尾轻渺上扬,当最后一个狠毒字眼幽柔缭绕过舌尖,江宴行暗黑眼底的阴冷一闪而逝,嫌恶丢开她。
他闲适转身,丝毫不顾惜宋栖棠是否会坠楼,步伐迈得从容沉稳,薄冽的嗓音饱含嘲讽。
“失窃的钻石流落到黑市,你明天和我去要回来,那里的老大昆爷喜欢生泪痣的女人。”
宋栖棠因着江宴行险些脚底打滑滚下楼梯,刚勉强站稳便听见这番极其冷酷的论调,身形猛地震颤,耳骨都似被齐根削断。
她冷笑,嘴里凉气混进唇边喷出的白雾,“你还能更羞辱人一点吗?”
“反正又不会真把你送别人,毕竟我留着你还有用。”
“不是要表演姐妹情深?”江宴行散漫挖苦,黄晕将他立体的五官描摹得越发深静,“那就让我看看大小姐的胆量如何。”
忍字头上一把刀。
今晚这场对峙或许没有耗时太久,宋栖棠的心倒是刀口无数千疮百孔了。
“越没什么,越炫耀什么,人世的有些真情,大概江先生这辈子都不懂。”
宋栖棠努力压制胸腔的揪痛,稳步踏进办公室,利索提了手提箱往外走,清凌的语气堪比风霜刀剑,“当然,你也不配经历。”
“你给我站住。”
冷冽的男声倏忽响起。
她一顿,抬起的脚不得不放回去。
“你还想怎么样?”
江宴行看了眼宋栖棠,取出另一只手提箱搁在书桌。
箱子打开,稍微劣质的钻胚以及一套工具赫然映入视野。
“你手里的钻胚纯净度是VVS1等级,弄坏了,把你全家卖了都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