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活着。”空间疏远,那端的男声清冽得像山涧冬泉,“过今晚就不一定了。”
“我说的很清楚,看你表现。”他轻描淡写补充。
火气嗖嗖往喉咙窜,宋栖棠抬头望了望天,眼波清冷欲滴,忍气吞声开口,“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
“下午四点我会派人过去接你。”
“婶婶要做透析,四点太早。”
江宴行沉默一会儿,答得漫不经心,“那是你该解决的问题,跟我没关系,难道要我亲自去交代医生快点完事?”
“一天到晚威胁人,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你干嘛不直接上天?”
宋栖棠浓密的眼睫颤了颤,一再压抑,终究没按捺溢出喉咙的嘲讽。
“江先生不过只坐稳江家四分之一的交椅,就这么享受手握生杀大权的滋味?你的优越感靠通过欺辱比你弱势千百倍的人来满足?”
“如果要挟是达成目的最有效的捷径,何必舍近求远?”
江宴行淡淡一笑,俨然在讥诮宋栖棠自取其辱,他不疾不徐启唇,“你值得我费尽心思拿下吗?”
听似不痛不痒实则尖锐犀利的言语最伤人。
宋栖棠嘴唇发白,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忽而翻滚过雪浪。
“的确呢,反正对江先生而言,有这张脸还要脑子做什么?出卖色相攀附裙带就能万事大吉。”
说完,干脆利落掐断电话。
——
酒店装潢奢雅的长包房内。
江宴行面无表情伫立,略微偏耳,将只剩嘟音的手机随意丢回书桌。
“江总,金四季的人依照您的吩咐,删掉了宋小姐那晚差点出事的视频。”助理把内存卡恭敬放到桌面,“这是备份。”
江宴行置若罔闻,闲适踱向微型高尔夫球道,卷起衣袖,取球杆继续方才未完的动作。
助理识趣地噤声。
这几年,江宴行的性格比六月的天气还变化莫测。
“最近江家老宅的情况怎么样?”
清亮晨色穿透落地窗勾勒江宴行颀长的侧影。
他穿着平整的白衬衫与剪裁合体的西裤,光线游走过棱角分明的轮廓,最终无声无息被那双黑眸的暗影吞噬。
“老董事长在调养身体,二小姐一意孤行圈地搞开发,导致公司亏损利润,董事局对她这个代理主席并不太满意,而且……”
助理清嗓子,“二小姐又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