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通电话打破沉默。
助理将尚未接通的手机递给江宴行。
宋栖棠没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但无意中瞄到备注“白小姐”。
看来情妇确实挺多,所以只能助理分担部分。
她想起那天白薇荒唐的论调,心下立时冷哂,重新翻开文件夹。
“我在开会,没空。”
男人清凛凛的嗓音不带丝毫犹豫流泻。
助理连忙依言照做。
宋栖棠小幅度咬了咬唇。
饶是自动屏蔽,可车厢就这么大,助理压低的音量仍旧清晰跑进耳朵。
那端的白薇也很配合演出,说两句话就挂了。
宋栖棠安静垂眸,眼前忽而涌现密密麻麻的黑点。
生硬滑稽的文字幻化成蚂蚁啃噬心尖儿。
她觉得自己比白薇更荒谬。
灵魂剖成两半,每一半分裂成两个人格。
江宴行目视前方,“你婶婶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呢?”宋栖棠斜睨,很讽刺的语气,连自己听了都浓浓的刻薄味道,“如果江先生能少登媒体,她的心情会容易好很多。”
江宴行凝视宋栖棠,轻笑,“那你更应该从她生活里消失,你们堂姐妹差不多年纪,你每天在她面前晃悠,不怕她触景生情死得更快?”
话落,阴影骤暗,那本资料夹迎头砸了过来。
江宴行好整以暇偏头,坚硬的封壳贴着冷峻下巴擦过掉到车毯。
见此情景,前排的司机很有眼力见升起挡板。
光线愈加暗淡,宋栖棠的眼眸却灼亮到使周边的暗翳荡然无存。
“你是已经彻底放弃做个人了吗?”她冷声启唇,“畜生也没这么讨嫌。”
“能讨你的嫌,真是我的荣幸。”
江宴行慵懒的神情未变,慢条斯理转了转袖扣,“我好好问,你就好好答,阴阳怪气只能让你更吃亏。”
车已然驶出市区很远,临时跳车是不可能的。
宋栖棠心跳冲撞着胸腔,愤恨地闭上嘴,连余光都不肯施舍给江宴行。
更压抑凝重的氛围压下来,只能听见绵长的呼吸。
闭目养神一会儿,车子貌似停了,窃窃交谈忽有忽无。
宋栖棠盖着的眼皮颤了颤,始终没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