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嗡鸣忽然回荡逼仄空间。
她低头一看,屏幕光芒放闪,隋安的号码跳不停。
没犹豫,她纤细的指腹果断按下红键。
熟料,电话再次锲而不舍连响。
江宴行微微眯眼,黑眸攫摄着虹影,“怎么不接?你小男朋友来查岗了。”
“那种小男生……”
他懒懒拖长调子,兴味顿住话尾,似是不屑评价,尔后脸色寡淡地转眸瞥向她,“阮秀珠的病火烧眉毛,你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心可真大。”
宋栖棠再次不假思索拒接,眼底漂浮一层薄薄的碎冰,“你少胡说八道!”
江宴行话锋倏然一转,“那颗劣钻切磨得怎么样?”
“你才给我几天?”宋栖棠一愣,眉梢动了动,“我太忙了,没顾得上。”
耳畔又是轻飘飘的讽笑,像无数冰针埋进柔软的胃部,“你当然顾不上。”
“我得好心提醒你,你耽误的,不止我的时间,还有阮秀珠活命的时间。”
“大小姐枯木逢春,确实是可喜可贺的喜事,我还没恭喜你。”江宴行眉眼冷峻,清冽干净的声线却徐徐扎进宋栖棠心尖,“不过,对方清楚你底细吗?”
温煦的语声,锋利的字眼。
两者形成的极致反差让宋栖棠深感难堪。
心坎儿密密麻麻的针孔疼得她瑟缩。
水眸偏转,延伸到街边病殃殃的柏树,她玩味扬唇,忽然也开始变得咄咄逼人,“江先生这么操心我的个人问题,是吃醋么?你该不会对我余情未了?”
“大小姐想出天方夜谭的段子真够幽默,我对你有没有过情,你不是最清楚?”
江宴行半边侧脸被灯影流转,整张脸交织出明暗变幻的莫测,轻声吐露的每个字仿佛残忍的冰刃伤人不见血,“待在底层太久,连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了。”
即便没看他,宋栖棠甚至仍旧能自动想象出他唇尾撩起的恶意弧度。
确实是自取其辱。
他们之间,谈什么都谈不到“爱”那个字。
“噢,我就是故意恶心一下江先生,毕竟你凤凰男的黑历史太传奇了。”
她侧过脸,指尖凉得发青,五彩缤纷的光束掠过苍白脸颊,眸底如同雪后深渊,铺满触目惊心的荒芜,“话说完了,麻烦江先生放我下去。”
“底层的小市民坐这么贵的车,会有负担的,也不敢劳烦江先生当我司机,钻胚我会尽快切磨好,请江先生再耐心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