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手指交叉抵住下颌,磁性的嗓音流泻喉骨,“星城最耀眼的明珠,无论到哪儿都光芒四射,哪怕在泥泞里苟延残喘过。”
只差一支水性笔没放进包里。
宋栖棠的纤指蓦然一绊。
那支笔没拿稳,重重砸地上。
她睫毛一颤,弯下身,骨骼莫名僵硬,甚至能听见咔咔的异响。
“男人的确是喜欢老牛吃嫩草,女人诚然也可以,”江宴行英挺的轮廓隐匿半明半昧的光线,唇边扯出轻挑弧度,“可大小姐的眼光太次了。”
“那个叫隋安的小子,配不上你。”
“早点断了,如今的大小姐心地善良,一定不希望连累无辜。”
意有所指的话,像最锋利的冰刃无情地剃着头皮。
一股刺骨的凉意迅速蔓延头盖骨,激得宋栖棠不han而栗。
半垂的眼帘轻轻抬起,她抓着那支笔起身,忽然不着急走了。
她盯住江宴行冷酷的脸,眸光清凉,语速放得很慢,“你什么意思?”
江宴行靠回椅背,松了松领结,扬着眼梢玩味斜睨过去,“你喜欢他?”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宋栖棠一顿,半边脸同样笼着稀疏暗影,漂亮的眉骨浮动嘲弄,眼中化开深深浅浅的阴翳,“那是我的事。”
“要怎么对付他,那也是我的事。”江宴行凝视她,唇线不疾不徐起伏,深敛的眉目噙着讽笑,“你如果真担心他,就给我离他远点。”
宋栖棠深呼吸,突然很庆幸自己手里没有刀。
已经丢包内的手机仍响动不停。
很刺耳。
江宴行眯眸,锐利的幽光沉浸于灯影一闪而逝,慢条斯理启唇,“听说不过是个首都大学的大二学生,大小姐的胃口这么容易被满足?”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脆弱敏感的神经最经不起别有用心的挑唆。
“什么身份?”
宋栖棠不假思索接茬,定定看了一会儿江宴行,忽而笑颜温凉,眸色灼亮得犹如烈焰,眉梢眼角流淌的尽是尖锐挖苦。
“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落魄名媛?被你在订婚宴当天绝情抛弃沦为了全城笑柄的弃妇?还是……”
能毁天灭地的戾气窜向四肢百骸,她攥紧手里的水性笔,死死咬牙,每个字眼掀起狂风暴雨朝不显山露水的男人疯狂席卷。
“被你存心玩弄多年感情的傻瓜?又或者是因为害死你朱砂痣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