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羞耻跟绝望席卷而来,像长满倒刺的钩子在心脏横插直出。
血淋淋的渣子挤压胸腔,她恍惚着张嘴,似乎闻到浓郁的腥气喷出口腔。
宋栖棠抬眸,深深看了眼logo,转身离去。
“……做过几分钟公主,搭着南瓜车……幸福堡垒顿成荒野……”
忧伤的女声飘进耳朵,挟着无边夜色朝宋栖棠灭顶压迫。
一霎那的窒息。
宋栖棠猛然僵住,提起的脚跟重新落地,转向一旁的商场。
是《南瓜车》,上次在金四季唱过这首歌。
偏耳倾听两句,她自嘲地笑了笑。
这歌词,真贴合如今的心境。
她骗了夭夭。
她并非灰姑娘,没有南瓜车,更没有王子。
今时今日的她不再是宋家大小姐,无权无势连亲友都无法保护。
她只是一个有前科永远活在世人偏见里的劳改犯!
凛凛han风刮过额头,宋栖棠浑身肌骨被砭得千疮百孔。
爸爸留下的证据需要两片钥匙才能拿出来。
自己只有一片,另一片不知所踪。
婶婶也不知道下落。
除了这副看相不错的皮囊,她再没其他筹码同江宴行谈判。
出卖身体固然可耻,但不这样,还能如何脱困?
夭夭就要被高家抢走了!
高飞再婚五年,流产的后老婆性格差劲,他们绝不会善待她。
那是可馨唯一的孩子。
还有隋安……
隋家孤儿寡母,她不帮着想办法,隋安恐怕真得坐牢!
这些即将成为现实的猜测,比承受江宴行的折辱更可怕!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不就那档子事吗?
宋栖棠攥紧指腹,胸脯起伏的频率越来越慢,轰鸣的耳管逐渐血流平息。
手包沉得如千斤重,她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迈入酒店大门。
走进大堂,前台恰巧是除夕那位。
瞥到宋栖棠,脸上的惊艳一闪而过,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莫名透着古怪,“宋小姐吧?江先生在楼上等您。”
宋栖棠对她暗含鄙夷的眼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