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
她既然能工作赚钱,干家务活儿肯定不在话下。
再环顾简陋客厅,越发百感交集,喝嘴里的水弥散开一股苦味,浸得脏腑痉挛。
许嘉恩趁泪珠没滚出眼眶前又低头喝一口水,强笑着指向墙壁挂的画,“很漂亮。”
宋栖棠弯唇,深深凝视许嘉恩,“大老远奔波,你想问什么就问,无需瞻前顾后,反正我家的情况你们都晓得,我没那么脆弱,而今长大了,哪能处处要求人家体谅我?”
“棠棠,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许嘉恩的眼睫沾濡湿意,手捧着杯子,杯面扩散一圈圈涟漪,颤声嗫嚅。
“你这丫头狠心呐,五年没联系我,提早出来也不找我,我那时候每礼拜跑奥克兰探监,你没见过我一面!”
“说好做一辈子朋友,你怎么不讲信用把我抛下了?我难道会嫌弃你?”
“我想晓得你在里面过得好不好,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怪我没用,家族里也没多少分量,想帮你都帮不了。”她不停抖着肩膀,眼皮全是潮湿的泪渍,视野朦胧瞧着宋栖棠,心酸腔调透出浓浓委屈。
宋栖棠捏水壶手柄的指腹不住收紧,心尖逐渐被高浓度硫酸腐蚀,沉默片刻,她低敛羽睫垂落那粒泪痣,红着眼圈抱住许嘉恩。
“我下法庭的那刻……就当自己死了,对不起。”
爸爸临终前有过交代,嘱咐自己离开星城。
那么,关于星城的一切,自然是要割舍的。
“有句话我憋了好些年,你傻不傻?”许嘉恩泪雨滂沱,晕化的妆容调色盘一般,嘶喊着,“江宴行那种男人忘恩负义,你为什么要为他杀人?不值得!你本可以有更精彩的人生!”
许嘉恩的年纪比宋栖棠大两个月,性格一向绵软。
眼下哭得撕心裂肺,反而需要宋栖棠哄。
“没必要再提,做都做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闭眼,四肢钝重得犹如灌铅,胸口更闷,“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切断我们的联系,你原谅我好吗?我去给你做饭,你不是饿了?”
“哭完更饿。”
许嘉恩声嘶力竭哭过一场,抽噎的气音缓慢吞回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