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喜色浮上她翦水的眸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再回一次江家,常年外头漂泊,你不想家?”
童妈惊惧交加。
江宴行面不改色起身,唇侧绵延着薄笑,“不早了,我送您回房休息。”
——
耐心哄关慧娴睡下,江宴行双手抄袋,踱至门前悠然转身。
黑眸缓缓环顾过卧室,最后逗留关慧娴脸上久未挪开。
即便睡着,她手中依旧紧抓着围巾不放,床头柜摆着一台收音机。
卧房的整体摆设偏向于九十年代初。
全按关慧娴的旧时记忆布置,那是她同江卓明在国外的家。
心绪忽地剧烈起伏,失神许久,江宴行容色阴郁,漠漠揿灭开关。
光亮骤然消失,房间陷入无尽黑暗。
色调阴深着蔓延,他眸底飘摇的潋滟光泽一并消失。
若有所思步出走廊,顶灯晕黄光影游走轮廓,剪出斜长影子投向地面。
散漫靠着墙柱,他抬眸望一眼不远的梧桐,百无聊赖掏出烟盒。
指腹碰到某种冰凉坚硬的物体。
心念一动,他抽手,指缝缠着长链形流苏耳环。
耳挂被利刃削得平整,凉凉的金线折射璀璨光芒。
摩挲一会儿,随意挑在指端把玩。
“少爷。”
打火机滑轮擦过,身后倏然响起童妈的声音。
他侧身回眸,立足明暗交界的廓形门,眸光被幽沉渲染得不可测。
“我妈还是不肯戴假肢?”
童妈近前,眼尖地发现男人手中若隐若现的金晕。
一看便知是女人的饰品。
“您有女朋友了?”她欣慰感叹,“几时带回来给夫人瞧?”
“夫人前些天碰到隔壁住户的小孙子,老喜欢。”
自家少爷花边新闻日日翻新。
可她从未见过他留着哪个女人的贴身物品。